眼见郭妈妈出去了,王妈妈这才小声嘀咕了一句:“哎哟,到是忘了,今儿是日破。”
李玉莲先是看了假寐中的林老夫人一眼,随后又低声喝斥:“不许胡说。”
原本老夫人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本来是没听到王妈妈的嘀咕,不想,李玉莲的喝斥反而惊扰到她,遂问:“何事?”
她眉头微皱,对于李玉莲无事喧哗很是不满。
“这……”李玉莲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有何不能说的?”林老夫人举起左手握着的龙头拐杖,狠狠地敲打地面。
李玉莲朝王妈妈递了个眼色,她立马站了出来,回禀道:“还请老夫人莫要责怪夫人,都怪奴婢不该在刚才提起。”
“哦,你若说得有理,我自是不会怪罪你家夫人。”她们如此遮遮掩掩,越发勾起了林老夫人的好奇心。
王妈妈的视线移向门外,内院灯火通明,院中的来往的仆妇有条不紊,不知情的,定当瞧不出苏小芸必是要生产了。
心下暗惊苏小芸对于自已院子的打理,却是像块铁板,泼水不进。
“老夫人请恕罪,奴婢只是担心少爷们急着出来,怕是错过了好时辰。”王妈妈委婉的回答,还悄悄看了林老夫人一眼,见她面色凝重,便低头不语,知道自己下的这一帖子药管用了。
但凡是老人家,最是信这些有的无的,果不出所料,林老夫人扭头问伺候着的素墨:“今儿是什么日子?”
素墨先是奇怪地看了王妈妈一眼,最后还是恭敬地回答:“是日破日,大凶煞日。”
她原本是不知的,今儿去大厨房的时候,听到那边的几个婆子在说今日诸事不宜,原本约了一道儿上街的,却因今日的日子犯忌,都只能窝在家里,左右闲着无事,便又回大厨房帮手了。
如今细想下来,总觉得透了几从古怪。
“日破?”林老夫人嘴里无意识的念叨着。
李玉莲却是大惊失色:“哎哟,这可如何是好?”
她又抬头十分担忧的看向林老夫人:“那些个贼子真是该死,若不然,咱芸妹妹也不会被惊动了胎气,更不会挑在这个时辰生子了。”
她这般一说,林老夫人心里就如同吊了十五只桶七上八下的,不断地拔着手上戴着的那一百零八罗汉的佛珠子。
“望菩萨保佑我林家香火。”
素墨是老夫人最得力的大丫头,见了此情此景,忙劝慰道:“夫人莫要着急,瞧着二夫人吉人自有天相,小少爷们将来定会官运鸿通,福寿绵延。”
林老夫人点头道:“这话接得好,传我话下去,告诉小芸,让她挺过子时,不过怎样,明儿的日子肯定不会比今日差。”
李玉莲一瞧,心下便是一急,她从繁锦院过来也要些时候,又坐了一会子,此时,只怕离子时只有两刻钟了。
“祖母无须担心,孙女刚才隔着窗子问了女大夫,说是娘亲不过是才过了两次阵痛,这种间还要歇息一下,是不可能现在就生产的。”
进来的正是俏生生的林诗音,她先前去梨花苑瞧晕迷过去的林诗语,及至刚才送走了大夫,才过了这边。
林老夫人见了她,才想起林诗语的事,便又开口问:“二丫头可还好?大夫可有瞧过了?”
林诗音忙答:“祖母莫要着急,姐姐一切安好,大夫瞧过了,说是咱姐姐不日就会醒过来。”她嘴上这般回答,无非是想叫森老夫人不担心,自已内心却是忧心重重,爹爹远赴边疆,家姐又晕迷不醒,娘亲正在生产,而大娘又在一旁虎视眈眈。
没有了林诗语在一旁,不过是一两个时辰,林诗音便
觉得肩上的担子十分沉重,压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来。
心中又埋怨自个儿,不该被眼前的事晃花了眼,到是让自家姐姐累坏了。
林诗音向来聪明,又会举一反三,便知,林诗语暗中定是解决了不少事情。
她搬了个小杌子坐在了堂屋门边,认真的听着西厢房里的动静,想了一下,又招手叫来自己身边的明珠,低语几语,明珠这才转身去了西厢房那边,又不知与守在门口的侍刀说了些什么,只见她点点头挑起帘子进了西厢房,不时出来又与明珠说了几句,明珠方才来给林诗语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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