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如唏嘘不已,“我在书上瞧过,那一回的疫情暴发极快,三天若是没有救,就要死一个,传染实在太过迅速了,豫州的司马当即下令死封城门,后来朝中便有人游说官家,说那疫病流出来会殁及大晋,主张焚城,后来药研制了出来,才平息了此事,眼下确实要比先前好许多。但如今只有魏公子一人,这疫病与先前的怕是不一样,不知魏公子能不能研制出来。”
魏忍冬一到就被一群大夫围了上来,众人七嘴八舌的,听得魏忍冬头都大了。
“魏公子,你看这事儿可怎么办!这些人昏睡不醒,身上的疮都开始烂了,这才过去了一天啊,寻常的药也不起作用。”
“是啊,再这么下去,百姓危矣啊,我等医术浅薄,此事唯有仰仗魏公子啊,还请魏公子指个明路吧,否则这些百姓,只怕是要出大乱子。”
人群里有人无奈道:“若是实在救治不了,就只能一把火烧了干脆了。”
魏忍冬冷冷的扫向众人,将拽着他的手一把甩开,“谁说的?一把火烧了干脆?说的倒是轻巧,如今我也怀疑你被传染了疫病,来人啊,将他拖下去,烧了!”
这大夫吓得腿一软,哆嗦着跪了下去,“魏公子,这……小的也是也一句胡话,这些人不管怎么
说,都是老百姓,这……救自然是要救的,可是我等被朝朝廷征来,我等医术实在有限啊,救不得人,如今都守在这儿,不是陪着他们等死吗?”
火把将营地照得灯火通明,魏忍冬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冷笑道:“医者父母心,如今疫病犹如战场,谁要是退却了,就别怪我魏某不留情面!”
白华英见这儿寂静无声了,当即出来打圆场,“诸位甘愿来此救灾,本就是仁义之举,不如我来提一提建议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个意思,“这儿哪有女人说了算的道理,再说了,你懂医术吗?你就在这儿掺和。”
其中有个人一眼认出了白华英就是在缥缈阁里与魏忍冬一并问诊的,不由拉了拉这人衣袖子,他愣是没反应过来,如今憋着一肚子火,全朝白华英暴发了。
“拉着我干什么?难不成我还说不得了?如今这儿可乱着,你们这些姑娘家的穿得衣着光鲜的,来这儿无非就是图了一个好名声!将来好嫁个如意郎君,可我们这些大夫,这是在拼命的!万一染上了,如今可没有药。”他越说越激动。
白华英接过当归手中的册子看了一眼,抬头扫了眼那位大夫,封锦兰朝着他就是一脚,踩着他的胸口气道:“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姑奶奶在豫州发生疫情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躲着,她若是不会医术,难不成你会?人家白小姐头一个出来与缥缈阁站在一处,悬壶济世,你呢?你跑到你哪个妻妾的怀里躲起来了?”
那大夫被她骂得脸色涨得通红,“一派胡言!简直不可理喻!”
“我封家人从来不说大话!当时若不是我等与缥缈阁一并救人,如今早不知收了多少尸体,你们一群大男人,若是再这样婆婆妈妈不懂敬人之道,往后也别来我豫州拜什么先生,我豫州的先生教不出这样小家子气的人。”封锦兰一
亮身份,众人顿时眼神就变了。
白华英将册子看完,合了上来递还给当归,朝众人道:“这儿共计建了五千个营帐,每个营帐内容人有五个,城内……自愿来的大夫,有八百人,自愿请命的……”白华英转身看了眼身旁的人,继续道:“二百八十余人……”
她给这些大夫安排了任务,每位大夫指定了要瞧多少人,余下来的人里头,这些小姐们悉数派去抓药煎药了,另外再余下的,拔给这些大夫,整个营地瞬间便有序的忙了起来,她与魏忍冬进了主帐,却见主帐里守着的竟然是常新,白华英不由愣了愣。
官家对此次的疫情真是看重,竟然让御龙卫之首过来这儿坐镇,官家就不怕此时会有人浑水摸鱼?就在白华英思量之计,常新见了她,忽的朝她作了个揖,“这里由本官一手监管,本官只有一个要求,尽快制出新药,降低死亡率,将疫情一事解决干净,否则,拖得久了,于国不利。”
常新将她看得很重,毕竟白华英在官家身旁时做的事,他一清二楚!对她也就多了几分敬重。
“我明白,城北的秩序,就交由常将军了。不要让任何人逃出去,还有就是,若有人疫病殁了,马上烧掉,连带着那人身下的床单一起,营帐里,定要保持通风通气,还要暖和……”白华英世无巨细的叮嘱着。
当年豫州暴发的时候,她也不过是如今这个年纪,如今一晃眼,她有种回到从前的错觉,而魏忍冬,也直到这一刻,才真的确定了这就是他的小师妹,他那个放荡不羁的心,也一点点的被抚平了,再不如先前那般飘泊无依。
常新将她叮嘱的一一记下,握着腰间的绣春刀便退了出去,白华英看了看这些大夫开的方子,摇了摇头,小脸皱作一团,“咱们还是得先去看病人,了解病情才好下手,当初的那个方子没用,这一回的症状实则要更严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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