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斯年黑着脸退了一步,“这桩事,侯府已经给了封家一个交待,封家何必这样咄咄逼人?”
“交待?什么交待?你娘死了?你娘死了与我们有什么相干?你敢说我姐姐的死与你一点干系也没有?你身为人夫,不忠不义,如今难不成还要我将你那些丑事都数出来?”封锦兰坐在马车的车窗边,恨不能冲出去揍他一顿。
赵斯年不想与她在大街上吵,“难怪世人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本世子如今还有要事,没功夫与你在此闲扯,你封家若是来寻我的错处,只管来就是!”
他如今是没了夫人赔了兵,当初的情形他不是不知道,他每每午夜梦回,都会瞧见那张疯疯癫癫的脸追着他要孩子,那个身体冰冷,沉身青紫骇人的孩子!
“哪个世人说女子与小人难养?怕是你侯府的养不起女人吧?”封锦兰扒着窗口要去同他干架,白华英一把将人拉住,叶凤姜拉了她另一边,朝封锦兰摇了摇头。
白华英将封锦兰拽了回来,朝赵斯年淡道:“旁的事,往后了再说,眼下最要紧的,还是上京的疫情,官家已经下令封了城门,许多的消息与外务,都要靠着从城墙上往下递消息,若是城内疫情不除,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璟王从一旁过来,朝着白华英拧着眉,“赵世子来此,倒是清闲,还有时间与小姐们闲聊。”
赵斯年双拳紧握,沉了气,转了话题,“我去联系过师父了,但据人说,他已经逝世了,眼下若是要构造图,只能在底下自行摸索了。”
赵斯年领着璟王往前走,璟王回头警告的瞪了她一眼,轻声道:“如今城北已经安置妥当了,许多大夫与太医都调了过去,诸位小姐爱国之心,本王敬服,眼下无事了,各自回吧。”
白华英正欲说话,封锦兰意味深长的扫了眼赵斯年,“这样大的事,我们怎能退?我们可不是某些不忠不义
之徒,心都黑得跟这沟渠里的水似的,早又脏又臭见不得人了。”
白华英只得附和道:“二小姐说的在理,王爷放心,我们是同魏公子一并去的,魏公子医术如神,定平安无事。”
“多多保重,待此事过去了,本王定亲自下帖,请诸位饮庆功宴。”璟王见状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那眼神仍旧不放心的盯着白华英,白华英被瞧得有些尴尬,附和着便放下了帘子。
马车缓缓的朝城北而去,赵斯年的脸拢在阴影里,他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字迹,顿时心头一颤,他猛的将白华英先前写的信拿出来逐一对比,没成想,字迹笔力竟然一摸一样。
他将信收了回去,凝着那辆渐行渐远的马车,目光有些骇人,璟王瞧着终于疏通的一条沟渠,扫了眼赵斯年,“赵世子,当初绘图之人,可是你的父亲的至交,如今若是连你侯府都寻不到人,此事你打算如何向官家交待?”
“王爷莫不是怀疑侯府?如今我父亲还下落不明!”赵斯年气急败坏,将手中的方子塞给烨罗,“疫情过后,王爷若是要查,只管查就是,但眼下,谁也不愿意再泡在这脏污的污水里!”
璟王拂了拂衣袖上沾着的东西,淡道:“人本王自然会去找,案子,本王亦会去查,赵世子最好祈祷此事与你无关,否则,本王决不留情。”
他朝烨罗抬了抬手,接过他手中的药方子看了看,淡道:“将这方子拿去配,配药,给他们喝下再继续开工。”
烨罗接过方子,急匆匆的跑了,眼下疫情当头,真是一刻也等不得,整个上京城如今一片空巷,只有御龙卫与巡防营的人在。
巡防营的人提着个铜锣,边走边敲,见了谁还在外头溜达,马上将人拉去城北,以防他是得了疫病的,所以这样一来,那些人就不敢再出门了!
昔日里还歌舞升平的上京,眼下一片惨淡,在夜里子时的时候,忽的
家家户户的屋顶上都升起了孔明灯,千万盏灯火盛极一时,将暗沉沉的夜点亮了,驱散了这病来临的黑夜。
白华英等人紧赶慢赶的,可算是到了城北了,众人瞧着城北那一望无际的营地,顿时心都揪了起来,白玉如捏了一把虚汗,摸了摸脸上的口罩子,“这么多人?这才第一天。”
封锦兰下了马车,见怪不怪,“这算什么?你是不知道当年豫州的那场瘟疫闹的有多严重,每天都要死几千人,亏得师兄和我姐姐她们回来了,研究出有效的药,那疫病才消减了下去,那时候,朝堂里都要下旨焚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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