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兰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又看向张清胭,问道:“小姐,还有什么需要忙活的吗?”
张清胭摇了摇头:“就等翠微把药熬好了就是,倒是你替了翠微给吴姨喂药,让翠微来找我一趟。”
素兰高高兴兴地应了下来,替吴氏将张清胭送到院子外,院子外头候着个眼生的侍卫,素兰颇觉奇怪,多看了两眼,见那侍卫跟在张清胭身后,张清胭偶尔还会回头与他说上两句,以为是张清胭从镇国公府带来的,就没再多想,回去服侍吴氏了。
今天的萧丛是“侍卫”知舟,一个会点功夫的侍卫可比会功夫的小厮要不起眼地多,跟在张清胭身后也不至于太扎眼。
本该守在张清胭屋里等暗一消息的翠羽追了过来,迎面撞上张清胭正要往回走,匆匆忙与她行了一礼,就上前附耳低语几句,张清胭点了点头,就加快了脚步往自己屋里走。
她的院子里正跪着
一个侍卫打扮的男人看着正值壮年,没人押着他却也低垂着脑袋,不敢抬眼去看正在屋中上座打量着他的张清胭。
江南张家带来的侍卫,祖籍却并非江南,亦不是张家的家生子。
前不久张清胭让萧丛帮着到江南查过往之事时,也托他多誊抄了一份母亲的嫁妆单子来,否则眼下也是两眼一抹黑。
头一次往城中去,让人吩咐霞光的,不仅是盯紧了许氏屋里的动静,更是觉得此事没办法轻易了结,索性让她把母亲的嫁妆单子在午后让人去说在庄子上过夜时给带回来。
张清胭在最早听了素兰说有醉鬼闹得庄子上不安宁时就有了怀疑,偌大的庄子,偏偏惊扰到庄子上唯一的主子,还是孕妇这等身子正不便利又精神身体皆极为敏感的人,这就实在说不过去了。
细细查证之下,果然发现这个侍卫正是当初母亲的嫁妆之一,吴氏要往庄子上来时,似乎也是他主动请缨护着她来的。
本来就是从京城带出来的下人,有想回归故土的念头倒是无可厚非,只可惜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查了此人的户籍,家中仅有一位老母亲,母亲如今正在京城中当值,赫然正是时常到庄子边上转悠的许氏心腹婆子。
虽说奴籍没有人权,就是打死了官府也不会受理替奴籍伸冤的案子,但张清胭没有那么铁石心肠,只说这等背叛主子的奴才她左右是不敢要了,叫了人牙子就将他发卖了,至于以后他会有什么样的际遇,也只能说是这等忘恩负义之人应有的下场了。
人牙子带着人离开了不多久,赵嬷嬷也忙慌慌赶了回来,后头还跟着一个有点眼熟的暗卫,似乎是在庄子边上守着的
其中一个。
赵嬷嬷先到吴氏屋里与她告了罪,就被吴氏打发来与张清胭复命。
一进屋吓得她腿一软险些就跪下了,还是萧丛眼疾手快搀扶住了她,一边忙道:“嬷嬷何苦行此大礼,您可是伺候过敬王的教引嬷嬷,咱家主子可受不起您这一跪啊。”说着,一边还同她挤眉弄眼的。
赵嬷嬷被他这一出给弄懵了,倒是张清胭怪不好意思地别开了脸,让赵嬷嬷坐下回话,张清胭一向礼遇下人,对赵嬷嬷也向来恭敬,加上赵嬷嬷着急忙慌赶回来的也确实是累了,就不再客套,坐在张清胭下首与她回话。
“在庄子上胡闹的那些都是些地痞混混,非跟咱庄子里养的老农过不去,那头实在不堪受扰了才来寻了能主事的去处理一下,结果老奴一去了那里就被绊住了手脚,好在是暗七的人来搭把手,否则老奴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啊。”赵嬷嬷一边拿帕子拭着汗,一边简单回禀了一番,又觉得此事颇为蹊跷,有些不安地问道,“小姐到了庄子上只是因为夫人卧病吗?还是另有别的什么事?”
张清胭神色泛着些许冷意:“我来庄子上确实只是听闻吴姨卧病,但来了之后细一查才知道有些人已经按捺不住了。”
赵嬷嬷的脸色也难看起来,试探着问了一句:“许氏?”
张清胭颔首,简单讲了这两日发生的事和她查到的,赵嬷嬷也暗恨自己失职,还是张清胭劝住了她:“这也怪不得你,一个人的心要分出那么多分来做事的话,难免要有疏漏的。”
若是一个人存心要生事,在局中的人就是再如何七窍玲珑心,被许多事分去了注意力之后,对局势的把控力难免大幅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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