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丛还在张清胭房里。
翠羽颇为为难地看了一眼张清胭,因为萧丛将屏风隔开的隔间里放的矮榻给霸占了去,此时正大咧咧地与张清胭对视着。
张清胭叹了口气,让翠羽先下去候着,这才走到萧丛身边,语气颇有无奈之意:“你这是做什么?”
“这不是雾霭去替你继母守夜了吗,今晚我替你守夜啊。”萧丛说得理不直气也壮,“我又不是这庄子上真正的小厮,哪个屋子留有我的位置了?再说以我敬王之尊,难道要屈居于小厮们的通铺上?”
“你也知道你贵为敬王之尊啊?”张清胭有些咬牙切齿地说,“你要是在庄子上过夜,我让翠羽替你收拾件侧房或者客房出来,你住进去之后动静小些,也没人知道你在里头的。”
萧丛摇了摇头,面上终于不再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肃然道:“其实今天来也是感觉到城里有些动静,有些人开始按捺不住了。我在城里头倒是无牵无挂的,本来你人在镇国公府上倒是没什么,没想到今天听说你出城来了庄子上……”
“你担心雾霭不在,这里可能会遭到夜袭?”张清胭了然,但还是想劝他去客房,“这不是还有暗一吗?你在这矮榻上睡怎么可能舒服。”
“没事,偶尔公事忙得太晚太累了,我也是在书房的矮榻上歇一晚的。”萧丛看她还是一脸不同意的样子,只得道,“你要真觉得我睡在这榻上委屈,就让人给我换个好点的被子来,不然这大冷天的确实挺受罪。”
见他是打定主意在这里睡下了,张清胭也拗不过他,只得唤了翠羽进来给他拿柜子里用来替换的一床被子给他。
其实萧丛并不觉得说那件被
子就如何睡不习惯了,只是看张清胭一脸不做些什么就心下难安的样子,才随口打发了一句,又见她很是不放心地与他交代了许多,又让翠羽去收拾出一间屋子候着,一点没有要去歇息的样子,就笑着揶揄了一句:“放心吧,不用忙活了,这要是夜里还是冷得慌,到时候我钻进你被窝里将就一下不就成了?”
张清胭愣了一下,白皙的小脸渐渐涨得通红,憋了半天只是啐了他一声,嘀咕了一句“没脸没皮的”,就转身出去洗漱准备歇息了。
反倒是翠羽听了这话,吓得赶忙去将侧房给收拾了出来,才回来伺候张清胭洗漱,他是真怕敬王做些什么不妥的举动出来,到时要是传出去,她家小姐的闺誉可这么办啊?
习武之人多是浅眠的,何况是萧丛这样有了防备的,不过这一夜好在还算安稳,至少是没有人到张清胭屋里欲行不轨之事。
但吴氏屋里却仍是不堪受扰。
“那个鬼哭狼嚎的家伙又来了!您说他去哪哭不好,非到咱庄子边上去哭,夜半扰民不说,哭声有多难听他自己还没个数,呸!”素兰这回是真气得直跺脚了,“要不是昨晚不是奴婢值夜,非要冲出去撕烂他的嘴不可!”
张清胭见她这般有些失笑,安抚了她几句,有些好奇:“你昨夜不是不当值,怎么也听得见那人的哭嚷声?”
素兰稍微比划了一下,同她说了庄子的结构:“那醉鬼在南墙哭个没完,夫人的院子和下人的屋子都是在南墙边上,昨夜轮值的是其他奴才,他们出去拦着那人了,奴婢才懒怠跟着出去,没想到其他人出去拦他了,他反倒哭得更起兴,最后奴婢也是往耳朵里塞了
帕子,埋在枕头下才能睡上一会的。”
张清胭又看向雾霭:“吴姨那边呢?”
雾霭点了点头:“也有动静,不过奴婢见夫人快转醒了就点了夫人的睡穴,因此夫人昨晚没受到侵扰。”
但想来还是很闹腾。
张清胭看了一眼雾霭眼下的青影,点头示意明白了,打发她先回屋睡一会,雾霭也不推拒,领命行礼就告退了。
见着雾霭干脆利落的动作,素兰颇为艳羡,喃喃嘀咕了一句:“要是奴婢能像雾霭姐姐这么有用就好了,还能给夫人点了睡穴,否则夫人可能都不会受了这惊厥的。”
吴氏轻笑一声:“你有你的好处,平日里你可是最会逗我开心的。雾霭是个实心眼的孩子,她可不太擅长找乐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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