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到张清胭会再打听这几个人的身世和交际的圈子,暗一又把打听到的情况分别说与张清胭听,张清胭沉吟片刻就提笔在上面圈了几个人的名字,把名单又递给了暗一:“这几个去重点排查一下,特别是这个侍卫,”她指了指圈起来的两个侍卫中其中一个的名字,“说是从家中带来的人,但祖籍又不在江南,且去细探探他的底。”
暗一低头称是,领着名单又下去了。
日头西斜,张清胭看了看天色,眼看暗一还没回来,再不回去城门就要落下了,索性遣人快马回去与老太太说一遭,霞光听闻庄子上来了人,迎上去递了个包袱,说是夜深露重的,让带回去给张清胭添件衣裳。
张清胭接到霞光的包袱时,已经是在她用过晚膳之后,暗一已经把查到的消息回禀给了张清胭,在她打开包袱后,拾起放在衣裳上放着的纸条展开一看,不由失笑出声:“又闹鬼?看来三舅母可真是心里有鬼啊。”
“你这三舅母的花花肠子可真多,她怎么这么闲的?有功夫多念几卷经书消消她这些年作的孽不好吗?”
屋子里突然又萧丛的声从凑身后传来,薄薄的热气吹到张清胭发心,张清胭吓了一跳,反手去推他:“你怎么在这?天色也不早了,要是你进来叫人看见了怎么办?”
萧丛似乎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朝她笑了笑:“我进来的时候不是以小厮的身份进来的,可没人瞧
见我,你那继母我也去看了一眼,虽然已经醒了喝过了药,但是身子也还虚着,她要来找你的时候被雾霭拦下了。”
“吴姨醒了?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才说?”张清胭嗔怪地横了他一眼,将纸条点燃了丢进炭盆子里去,纸条烧成了灰烬,与碳灰混到一处,再难看出痕迹来,“我先去看一眼吴姨。”
吴氏的精神头还是不太好,但比起下午白着一张脸地躺在那里,如今唇色倒是红润了些。远远看见张清胭进了她的屋子,强撑着让素兰扶她起来,还是张清胭拎着裙角快走了两步,才按住吴氏的肩头让她好生歇着。
“这……你们怎么把胭姐儿给叫了来,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病,还叫她特地从城里出来。”吴氏有些无措,只得转头去说素兰,素兰垂头不语,却是庆幸吴氏醒来时她正要与雾霭交班,若只她一个,可按不住吴氏要起身去找张清胭那股子劲。
吴氏虽说自幼习武,但也只是粗通皮毛,加上官家女子本就娇养着的,要比起力气,还是敌不过雾霭这样的暗卫,加上雾霭也知道她不太愿意违背了张清胭的意思,只说是小姐让她好好将养着身子,暗示了素兰去通知了张清胭,才有了这么一幕。
张清胭坐到吴氏床畔,伸手覆上吴氏的额间探了探温度,倒不似下午那般微微灼手,又问了问素兰和雾霭一些情况,就有些嗔怪地看了一眼吴氏:“吴姨您也真是的,按说您是长辈,怀着身子又带着病,也该是胭儿来看您,怎么反倒是您非要去找我了。”
吴氏被她说得有些羞赧,又让素兰去开窗透气:“别让胭姐儿也被过了病气去,这大冷天的要是染上了病,可有得难受了。”话音未落
,又轻咳了两声,张清胭帮她轻拍着顺气。
“您要是这么说,不是得更担心您肚子里的弟弟妹妹是否染上了病气?”张清胭抬手拦住了素兰,“这夜深露重的,透气也等白天有日头暖和些了再说,没得让咱俩都染上风寒了。”
“对对对,你看我这都病糊涂了……”吴氏抚着脑门,颇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张清胭替她掖了掖被角:“所以啊,您还是好好养着病吧。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大夫说了只是惊厥过去了,轻微的发热也只是偶感风寒,这些天就别吃太甜的,明儿个胭儿给您熬点冰糖雪梨汤来止咳,今晚就让雾霭在您这儿守夜了。”
“小姐……”素兰要上前说些什么,倒是张清胭先抬手拦下了她的话头。
“按说本来今晚该是翠微来守夜的,她在休息时就替吴姨看了几个时辰的药罐子,熬好了药还是她负责端过来喂吴姨服下的,所以一早就被我打发回去休息了,你呢又是昨夜就替吴姨守夜的,连着两个晚上守夜,明天哪儿还能有精神?”张清胭拍了拍素兰的手臂,“雾霭可以守夜的,且这药也是有助眠成分在里头,晚上吴姨应该不会有什么需要吩咐的事,倒是白日里她使唤惯了你们,雾霭这时候反倒不好帮上什么不是。”
素兰看向吴氏,吴氏轻轻朝她点了点头:“且按胭姐儿的安排就是,这两天也辛苦你们了,是该好好休息一下的。”
两个主子都这么说,素兰没了办法,与她们行礼告退,回去歇息了,吴氏看天色也着实不早了,也推着张清胭回去休息,又怕雾霭在这里,她那没人守夜,又多问了一声,知道张清胭那里还有翠羽守着,才放心让她回去早些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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