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的宫宴。
到底是结束了。
贺轻尘与郎大人,郎家小姐的一番对峙,直接将这家推入了深渊。
郎大人在燕王府筛选冲喜王妃的过程中,有过不清不楚的小动作,以至选妃过程有假,有害燕王之嫌,又教女无方,纵容嫡女在宫宴上,效仿霜萝公主,试图带着并不合适的命格入燕王府,其心可诛。
郎家小姐自以为是,妄图请入燕王府,挑拨燕王夫妻感情,也不是个世家千金该有的风范。
昭元帝不愤于郎家做法,亦心疼燕王夫妻。
故而,郎大人的官职几乎被一撸到底,郎家小姐则被送到庙里修行。
事情到了这儿,宫宴也就没了再开下去的意思。
昭元帝刚发落了人,深觉这宫宴乌七八糟的,不耐烦地让人散了,各自归家去了。
贺轻尘在宫宴上玩儿的这一出,成功地震慑了无数人。
也叫那些蠢蠢欲动,盼着能寻个好时机,将女儿送进燕王府的世家,暂时噤了声。
跟他们一样的,还有宫里的顾皇后。
虽说宫宴是皇后操持的,一旦出事,她有脱不开的责任。
但这责任,也是契机。
她原计划着让贺轻尘纳侧妃和庶妃,也计划着挑拨贺轻尘跟沈归荑之间的关系,让他们夫妻生隙。
至于郎家小姐,她就是个试探贺轻尘态度的搭头。
倘若郎家小姐能得昭元帝与燕王松口,那她也能将自己选上的人,也一道塞入燕王府中。
哪里知道,这些事压根儿没有开展的机会。
不仅如此,贺轻尘出宫前看她的那一眼,也尤为奇怪,似是,裹挟着无数冰锥子般,眼神极为冰冷。
顾皇后喝了一口茶,缓了缓自己的情绪,又仔细地回忆了一下贺轻尘看她的眼神,蹙眉道:“陈嬷嬷,你说,燕王最后看本宫的那个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
陈嬷嬷心不在焉地倚在门框边,并未听清顾皇后的话。
她在回忆着方才顾皇后让她去送送贺轻尘和沈归荑时,沈归荑问她的话。
那会儿。
沈归荑慢慢地挪了几步,靠近她:“嬷嬷,您近些时日,身子可好?若是有什么疑难杂症,尽可来燕王府找本王妃呢。”
这样一句十分寻常的话,要是说给别人听,也就没什么。
陈嬷嬷却是不同。
一来,是她和燕王妃只有几面之缘,并无特别的交情。
好端端的,燕王妃没有关心问候她身子状况的道理。
二来,燕王妃在问候她的时候,说话的语调与前几次相见都略有不同,像是……
在故意强调她身子状况如何一般。
最要紧的还是,这不是燕王妃第一次问她。
陈嬷嬷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
倏地。
她脑子里灵光一闪,一下子将自己与沈归荑几次相见的事儿都串了起来。
隐隐约约的,好似有了些答案。
她好像,每一次与燕王妃见过以后,都会病一场啊!
这是不是巧了点儿?
陈嬷嬷拧着眉,仔细地回想着她几次生病的景象。
她是宫里的老人了。
从皇后入宫,便一直跟在皇后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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