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请动内阁这么多大臣,哪怕是贤王殿下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能耐,那就只能是,当今圣上了。
“不止这些,你们看,这里还讲了前段时间吏部的一位主事贿赂刑部官员,想要给他家小妾那位把人腿打断了的弟弟偷偷赎出来,被发现之后革职的事,说的有条有理的,应当是件真事儿!”
“我看看我看看!”
“还有这里,丰县县令鱼肉百姓,欺上瞒下,不仅没有将陛下今年推行的减免农税的政策实行到位,反而偷偷地加重税收,致使受灾的百姓雪上加霜,有好多人都被活活饿死了!”
“竟有此事!”众人一听到这样丧尽天良的事,顿时八卦也顾不得看了,连忙翻到那人所说的版面,看了之后当即义愤填膺地议论:
“陛下减免农税的政策,各地早就开始实行了,我外祖乃是洛城丰裕村的人,他们那里今年正是大丰之年,县太爷都没有加税。
这丰县的田地本就遭了虫灾,收成连往年的一半都不如,这黑心县令竟然还要加重税收,简直枉为父母官!”
“何止是不配做父母官,他连人都不配做!”
“还好钦差大臣范大人明察秋毫,查出了丰县的猫腻,直接把那县令当着丰县百姓的面斩首示众了,否则那里只怕是要出乱子了。”
这钦差大臣,正是康元帝的心腹,也是如今少有的几位保皇派之一。
范大人如今官居三品,康元帝已经有好几次想要给他升官级,可每次都被皇子党派的人以他还年轻,资历不够给挡了回去。
如今,若是丰县县令被斩案传扬出去,范大人的名声有了,在百姓中的威望高了,康元帝再想提范卿的官级,也就方便多了。
众人刚刚讨论完这样一桩脍炙人口的案子,兴奋劲儿还没过呢,又有人翻到了最后一页,突然激动地站了起来,眼瞅着大家都看向了他,连忙指着这最后一页的某处,兴奋地道:
“你们看这最后,上面写着接受所有人的投文!无论是有不平之事,亦或者是坊间趣事,甚至是平日做活的心得,都可以写!不拘是考取了功名的,只要是识字的都可以投!”
话音刚落,旁人不说,那几个书生却是忙不迭地翻到了最后一页,看到那招收文章的消息,顿时激动得热血沸腾起来。
若是能让自己的文章,和状元爷一样刊登在这月报之上,这该是何等的殊荣?!
而且这月报现下一看就是康元帝亲自着人办的,若是能在上面发文章,那就等于是入了当今圣上的眼,只要努力考取了功名,以后的仕途定然要顺利不少。
当然也不止是书生,那些个只识得一些字,并没有妄想入仕的普通百姓也很是激动,这可是发文章啊!便是连那些个秀才举人都不一定做到的事,现在他们却有了这样一个机会。
就算被刷下来了有什么关系,没看见这些个书生都跃跃欲试了吗?还有状元郎的文章嘞!能和这些人竞争,就算被刷下来以后也能吹一辈子了!
一时间,但凡觉得自己有两把刷子的都开始跃跃欲试起来,倒是先前那位穿着绿裙子的女子,悠悠然泼了盆冷水:
“别高兴得太早,这上面可说了,要内容真实,不可瞎编乱造,哗众取宠。
若是为了让自己的文章被挑中,就编些瞎话胡说八道,可是要吃牢饭的。”
众人闻言默了默,有人忍不住小声地道:“那贤王殿下还写那种不着调的东西呢。”难不成就因为是王爷,就有特权胡闹吗?
“贤王殿下写什么不着调的东西了?!”那姑娘顿时不乐意了,冷着脸凉凉地道:“殿下写的和江公子之间的事句句属实,最多不过加了些情感的抒发。
再说了,让你们写自己的心上人,你们能写得这么好吗?!”
众人:“……”这话说的,他们可没说要写心上人好不好?
不过经姑娘这么一说,倒是没人再觉得贤王的文章放在第一页的版面上有什么不对了……
就在众人讨论得热火朝天之际,正偷偷地在楼上窗户边观察月报反响的江信悄悄地关上了窗户,还以为等大家看到后面的内容,就会把注意力从他和殿下的身上转移了,怎么兜兜转转的,又聊到他最不想面对的殿下的文章上了啊!
算了,还是等过一会儿人都散了,他再和殿下离开吧,早知道就不一时兴起跑来书铺了。
江信无精打采地坐到一边默默地发呆,谢泽跟在他身边,忍不住刮了刮他的鼻子,笑着道:“不高兴了?”
江信如今也是被宠出了一点小脾气的人了,斜斜地瞅他一眼,哼哼着道:“殿下看着倒是,挺高兴的。”
谢泽摸了摸鼻子,虽然不想惹他阿信生气,可还是忍不住嘴角上翘,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正经一些:“她们说我写你写得好,我高兴。”
江信:“……”哪有她们,只有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谢泽微微弯下腰,和江信额头相抵,温柔地低声哄人了:“第一期只是为了给月报打出名气,下一期就不发了,不生气了,好不好?”
为了哄自家心上人,对那些辛苦等着后续的百姓们,咱们的贤王殿下已经麻溜儿地把他们丢到脑后啦!
江信张了张口,刚想说话,就听到楼梯口传来“蹬蹬蹬”的脚步声,没等反应过来,掌柜的已经上来了:“东家,楼下有人找……”
话还没说完,掌柜就被这闪瞎人眼的一幕给惊到了,瞬间到抽了一口凉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又退了回去,躲在墙后磕磕绊绊地道:“楼,楼下有人找东家,你们继续,我,我去让他等一会儿!”
说完,就迅速果断地奔下了楼梯,就好像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似的。
江信&谢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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