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睁开眼睛,人身在床榻之中,床帏轻轻飘动,有微风轻轻袭来,花香扑鼻。
我坐起身,好像是在薄从怀人界的宅子里,只是房内只有我一人。
我掀开被子,走到窗前,关节都有些僵硬,好像是很久都没有动过而生锈了一般。
推开两扇木窗,阳光洒了下来,我眯了眯眼睛。
窗外的院子里有一个高挑瘦弱的青色身影,逆着光,我看不清楚。
身影本在浇花,听到声响,转头看来,似乎是一怔,随即我听到一个磁性的声音,语气隐隐激动,“薄从怀,你的小丫头醒了。”
是陈最的声音,原来我没死,又回到了人界。
十八年,这是我第一次觉得人界是这么美好惬意,岁月静好。
从前院的方向闪过一个人影,几乎是瞬间,人影就到了我身边。
我转头看他,薄从怀双眼漆红,目光灼灼,试探着先前迈出一小步,胸膛剧烈地起伏。
我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身子被猛地一拽,我心中一惊,人已经倒在他的怀中。
薄从怀一手搂住我的腰,一手搭在我的后脑,身子微俯,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像是要把我揉进他的身体中,禁锢得我呼吸一滞。
感受到他身体在微微颤抖,我心底无端升起一阵悲凉。
“薄从怀”,我轻轻地喊他的名字,他没有应答,只是将头向我我颈窝处拱了拱。
余光瞥见窗外一道青色一闪而过,是陈最从窗边的花丛遁到了稍远一些的藤架边。
就这样被薄从怀抱着,不知过了多久,听到他闷闷的声音,“诉诉,吓死我了,你都睡了三天了。”
怕我这个好不容易找到的替身轻易死去吗?
我心一沉,眼前浮现那张如春花般的笑脸,抬起的双臂无力垂下。
我真是累了,不想玩幼稚的替身游戏了。
“薄从怀,我是谁?”既然都喜欢藏着掖着说话,那我打不过也加入好了。
突然抛出一个我自己听着都有些中二的问题,问完我就有些后悔了,和不懂事的青龙计较什么……
果不其然,薄从怀松开了对我的肉身捆绑,一脸恋恋不舍,“诉诉,我没听懂。”
我长长吸进一口气,憋死我了,大脑有些缺氧,眼前的薄从怀都出重影了。
缓了两个深呼吸,我一翘嘴角,学着电视里绝望主妇的语气,“在你眼里,我是谁?”
他的桃花眼不解地瞪大,眨啊眨,头顶都快长出问号来了。
我继续发动阴阳怪气攻击,“龙不是最忠贞了吗,你找一个替身有意思吗,深情人设演够了吗?”
“什么替身,什么人设,诉诉你被鬼上身了吗?”
薄从怀抓着我的胳膊,上上下下地打量我,眼中满是担忧,又抬起手,用手背轻触我的额头,喃喃,“不发烧啊,怎么说胡话了……”
窗外的一抹青鬼鬼祟祟地靠近,装作不经意地摆弄摆弄花,观察观察草,明显竖起耳朵在偷听。
薄从怀耳听八方,自然也和我一样注意到陈最靠近,他一脸疑惑地转头看向陈最,“陈最,你给诉诉吃的草药是不是有副作用啊,她好像有点神智不清。”
被突然点名,陈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梗着脖子为自己辩解,“怎么可能,就凭我的医术,只可能给她增加灵智,怎么可能治傻?”
两个大傻x,我真的会谢!听不出来我是在阴阳怪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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