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仙一阵翻译后,刘立万继续说:“且问一事,你为何盗北宋刘泽将军之墓?盗墓本就损阴丧德,何况还是八字军忠臣良将之墓,莫非你丧尽天良?”
“先祖息怒,听我细说。”刘景荣连忙磕三个响头,对先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清楚,并说:“起先入墓时,我们委实不知那是刘将军之墓,等我知晓时,已有不懂事的兄弟下去了,我怕出事,只得下去,后来也遇到刘将军显灵,还是花仙负责翻译的,有她为证,堪证真伪。”
花仙点了点头,刘立万怒色稍减,细数了他所做的事情,桩桩件件都为国为民,虽然他强娶徐家亡女,有伤风化,有坏门庭,有损家威,有碍家名,但归于情意,做以大义,倒是可以原谅。之后,他把自己年轻时游历全国,收录药方和奇术怪技,写成《悬壶大成》一书,内容除行医诊病,记载方剂,还记录不少旁门左道的药物配方及流程,甚至还囊括了镇宅驱邪等异术,还有风水堪舆,盗墓憋宝等技艺。此后,他曾辅助朝廷,并被奸臣所害,归乡行医等桩桩件件简要说明,又说道:“自吾行医,谨遵医德,童叟无欺,不分高低贵贱,只分轻重缓急,善待亲疏,不欺妇女,不囤积居奇,每逢灾难,定散财救助,历经风水轮换,历代依靠薄利积少成多,终成就刘家村盛况。”
其实,刘家村能兴盛,除了刘家人勤奋的努力,也离不开立足的医术,所有医术都在《悬壶大成》里。然而,每逢天下大乱,总有心怀不轨之人来刘家村窃取《悬壶大成》,找寻里面的方剂或者邪术,时至今日,《悬壶大成》留在刘家村的已经不足十分之一,还有9个部分分别在其他人手里。而大多数是为了邪术而偷书,一旦落入坏人之手,定然引发百姓遭难,涂炭生灵,此为他毕生所不愿。刘立万接着说:“时下天下大乱,魑魅魍魉尽数出笼,祸害百姓,汝坚持治病救人,并爱憎分明,吾甚慰。放眼全族,唯你堪当重任;现命你在有生之年尽可能找回失散的9部分《悬壶大成》。”
“是!”刘景荣听明白后,就跪下磕头领命。随后又说:“先祖,如今天下不安,黎民倒悬之苦,社稷累卵之危,吾亦朝难保夕,且携家带口,虽不惧死,但恐难完成使命。”
“汝已有贵人相助,只管坦荡做事,定然化险为夷,得以善终。第三乃是提防大小乙门,他们对刘家医书万般觊觎,如遇见,可除之。”刘立万听了花仙的翻译,便继续说:“如下偈语需记:早行躲无粮,除鼠烧药方。独女莫饮茶,深山觅忠良。竭力善托付,入滇宝在旁。战疫择明主,终身保食粮。”
“是!”刘景荣答应下来后,就送走了春光满面,呵呵微笑的先祖。花仙则继续对他说:“花妮还会缠着你,只因她死得凄惨,但你可为其报仇雪恨,从而摆脱她。”
“弟子不知其来历,如何为她报仇雪恨啊?”刘景荣不明就里。
“难道你忘了杨二了?”徐芳苓反问他:“是你亲手害死他的,”
“看你说的,血海深仇怎么能忘?”刘景荣疑惑:“只是这事和他有啥关联?”
“杨二的媳妇匡氏虽未参与,却在杨二死后受到牵连。”徐芳苓继续说:“鬼子问匡家要人顶死罪,他们自然舍不得让女儿送死,就转而害死仆人花妮,冒充亲女儿匡氏,交给日本人后,日本人气消了大半,但依旧不让匡家人收尸。匡家人当时就陷入两难,花妮本是女儿的替死鬼,有心不收尸,可这样反倒让鬼子看出端倪,全盘皆输。但如果收尸,鬼子却要钱要物不说,还要把人火化,这可是犯当地忌讳的。匡家人无奈,只得出钱出物,领走骨灰,还得表现地携家带小哭嚎不停,其实家里亲人躲都来不及,谁还敢去?还得匡家继续花钱雇人嚎丧,前前后后做足了戏。唯独冤死了花妮。恰这时,刘季病逝,本来家里只是想办事办热闹;匡家人也实属无奈才接花妮骨灰回家,就托王庄的半仙王来顺,说家门不幸,孩子早夭,不曾婚嫁,看是否能结姻亲。王来顺乐得多个生意多笔收入,自然开心地答应了,给刘福说过之后,刘福本无心,但腊梅乐意,舅舅孤苦一生,百年之后结亲也正好让舅舅泉下有知,多个照应。加上王来顺心活嘴甜,何况对方要价并不高,这事情也就成了。”
“哦,事情是这样啊。”刘景荣疑惑的问:“你是咋知道的?”
“这还是因为花仙,她带俺到地府掌司那里查找了。”徐芳苓继续说:“花妮曾在地府告了匡家一状,只是匡家运势正旺,需靠一机会才能让他们遭报应。”
“懂了,又是等俺出手了呗。”刘景荣说:“这得让俺好好谋划谋划了。”
等刘景荣一觉醒来,已经是天光大亮了。绣娘做好了饭,所谓的饭也就是一锅玉米糊糊,一笸箩窝窝头,半斤大白菜,大多数大白菜留着腌制,做冬天的口粮。正安和小二狗也欢快地跑来吃饭,等吃完饭,刘景荣继续出来走街串巷地行医治病。因为昨晚的遭遇,他刻意去刘福家询问。
两家虽然距离远,但关系并不远,何况刘景荣也小有名气,登门到访,别看按辈分刘福是姑父,可丝毫不敢怠慢了刘景荣,他立马停下手里的活计,带他到堂屋客厅,并让媳妇倒水。两人一阵寒暄后,刘景荣把自己逃难之后的事情简单说了,就继续说:“听说,俺那时逃走没几天,季爷就老(死)了。”刘景荣说话也注意着分寸,在很多地方都忌讳说“死”字,豫北也不例外,对德高望重的老人的去世,都说老了,他接着说:“按理说俺也该去哭坟,可……”
“三儿啊,也不能全怨你。”刘福安慰他说:“你季爷发病急,走得快,叫人难受的是他走前太痛苦。要说吧,你家也不少接济俺舅,那时你也说黄河会发大水,老少爷们不信,也是自己作的。虽说你之前帮杨二叫俺也看不惯,好在你还打了几年鬼子,也算是长大了,知道给咱刘家长脸了。”
“这不算啥,能活着回来就中。”刘景荣接着转到正题了,说:“听说季爷走时,你还给他撮合了桩喜事?季爷能含笑九泉了。”
可他哪儿知道,这一问,就引出一连串的怪事,还引出了一连串斗法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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