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人马绞杀在一起,林诗语趁机跃上自己的胭脂马驹,扬鞭就朝那个小头目抽去。
一缠一绕一抽,都进退有法,又凶又霸道,让那头目近不了自己的身边。
不一会儿,秋香一个马侧翻身,斩杀一盗匪。
血腥味再次漫延开来,林诗语一边护着受伤的香草,一边把软骨鞭舞得啪啪作响。
几骑盗匪冲到了香菜的身边,她正伺机想翻身上马,却见有一盗匪一刀狠狠劈下,香菜就地一滚,避开了,刚抬起头,一阵热血迎头喷洒,是她之前位置站着的马被一刀砍成了两断。
她顾不上胃里翻滚,伸手一抹小脸,提起自己的双勾剑直刺向对方马肚子。
对方见此拿刀想挡,却不想,她中途招式一换,直接把他座驾的马腿给削断了。
而那人想换招补救,招式已老来不及了。
林诗语正战得酣畅淋漓,不想那小头目趁着空闲,把手放嘴里吹了三个响哨。
“不好,他招救兵了。”
她没有想错,那小头目连吹三下,就是告诉不远处自己的兄弟们,点子太硬,扎手,要求援。
滚滚而来的马蹄更响,更急,如同急雨打芭蕉,寒风潇潇。
不时,隐现又有数十余轻骑从斜对面插了过来,搅起漫天的飞沙,遮天避地。
原本就战得吃力的林诗语等人,心中大惊。
压力陡堵,成溃败之势。
后来的数十余骑呼啸着冲进了人群里,一齐朝这边追杀过来。
以风卷残云之势扫荡,林诗语等人被这些人冲散开来,像是挣扎在暴风雨中的小舟。
汗水顺着林诗语的脸颊流下来,她再是臂力惊人,也架不住人多。
鞭法渐渐慢下来,缠刀的鞭法也渐渐无力,盗匪轻轻一抽便能摆脱了。
她举目望去,汗水模糊了她的视线,拿衣袖往脸上一撸,这才看清。
四面楚歌!
香菜呢?香草呢?其他人呢?都出哪里了?
她大声呼唤,可围着的他的马蹄声,杀声,刀声,风声,将她娇弱的声音绞成一丝丝,一缕缕,最终消散在风里。
林诗语悲愤地举目远眺,心想,有父母亲护着时,从来没有觉得世道如此艰辛。
难道自己努力诸多时日,最终还是只学了些花拳绣腿?在真正的敌人面前如此不堪一击?
马缰绳已经在她白嫩的小手上勒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整个小手早已麻木,不知火辣辣的滋味。
她怨恨那个金玉其表的葛将军,说什么是武将之后,呸!
没开过刃的刀始终是锉刀。
相持了片刻,只听西北角突然传来陈老惨烈的叫声:“主公,属下对不起
你,没有护卫好姑娘。”
又听到他朝林诗语这边大喊:“姑娘,快逃,他们来得人太多,属下与周兄先挡一阵子。”
“姑娘,快,快各自逃命去。”这是矮矮胖胖周老的声音。
林诗语大惊失色,心里升起一股悲凉,如果她那神秘之处能藏外人,她就可以求下他们了,可是现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家一步步走向死亡。
“姑娘,快走,咱们分开走,姑娘,莫要忘了奴婢先前说的话。”
这是秋香的声音,林诗语听出她声音里的疲惫,原本还想坚持大家一起走的她,遂立马勒住马缰绳,掉头从一个方向冲了出去。
“跑了,跑了,分头追。”
“娘的,打了半天,就砍死了两个老不死的,给老子追,要活的,一定要叫这些娘们天天在老子胯下叫个不停。”
林诗语听到那小头目的声音,身子一抖,差点从胭脂身上掉下来。
“胭脂,胭脂,快跑,咱们一定要活下去,不然你就要成了那人口中粮了。”
胭脂似乎听懂了她说什么,迈开了马蹄朝空中跃飞,矫健的身姿腾空而起,快而狠地带着林诗语冲向西边的方向。
它不傻,知道自家主人一直想去西边,想到最西之地寻回她千思百想的爹爹。
胭脂是通了人性的,以前常常听林诗语娇滴滴的跟它说,她的父亲是位人人敬畏的大将军,为国保家长年驻守边关。
胭脂经常觉得脸上湿湿的,有一种不凉的水落在它的马脸上,它曾好奇之下尝了尝--太咸了。
当然,胭脂不懂那叫咸,但它知道自己不喜欢。
也知道自己的主人心里很难过。
它想,它把主人带去极西之地,是不是主人就能开心了。
东边,泛起了鱼肚白。
胭脂如同一抹红色,飞跃在大漠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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