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说了此事,只求这位爷放我一马。”
那络腮男看向他若有所思:“你不识得我?”
“不识得,不识得,大漠里盗匪何其多,我一个长驻京城的小兵又怎会知道。”
郭武尽管胆都快吓破了,他还是咬紧牙不承认自己听到先前有人喊啸狼来了。
“行,我放你一马,只要你说出有用的消息来。”
郭武立即道:“这位爷来这里走一趟,想必是弄点银钱花花,其实,营里最值钱的就是那几个水灵灵的小姑娘,那位最小的姑娘虽年仅十三、四岁,却生得与京城瘦弱美人不同,到是更与这大漠年轻女子相似,端的是另一种风情,况且,小的之前替将军联络过买家,这位小姑娘可是值好几千两银钱。”
无论朝代如何更替,总有些变态喜欢虐幼齿。
络腮胡冷冷一笑:“一个小姑娘值几千两?骗我很好玩?”
“大爷,你有说不知,京里的姑娘与这塞外的姑娘不一样,早就听说这边都是用抢的,瞧上了就直接抢回去,但那姑娘不但精通十八般武艺,更懂琴棋书画,养得娇娇滴滴的。”
郭武生怕自己会被砍了,把林诗语卖了个一干二净,至于先前还是他顶头上司,如今已身首异处的葛将军,他哪里还会记得。
只想着从这里逃出去后,另外寻个地方落脚,不再当劳什子军户了。
“罢了,你走吧。”
那位络腮男见问不出什么情况,挥挥手颇不耐烦的叫他现在离开。
郭武闻言连滚带爬的朝外奔去,他想先去东边的马厩弄匹马,这样,就能更快的离开这鬼地方,还能省些脚力,等到了关内把马匹一卖,又能得不少银钱,再找个地方落脚去。
络腮男看向他的背影冷笑,他的头朝自己的一个属下偏了偏。
“噗
嗤!”一声闷响。
郭武觉得后背一阵疼痛,他的脚由于惯性还在往前冲,可是,他觉得自己看不清前面的路了,越来越模糊了,心越来越慌,眼前越来越黑
“嘿,命还挺硬的,可没说我的兄弟们会放过你。”
那络腮男轻蔑的扫了一眼郭武的尸体。
要是林诗语在此,一定会挥着白白的小手绢,笑说一路好走,与他的头儿去黄泉路上做一对苦命的鸳鸯。
再说她之前带了自己的人成功的逃到了马厩边,也就到此为止了。
陈老低呼:“不好,那些强盗追上来了。”
林诗语心中发慌,砍个把刺客她还能鼓鼓勇气,面对那一溜儿彪悍的铁蹄,她很不想承认自己的腿肚子发软了。
“香菜、香草,你们先带了姑娘离开,我们先阻一阻。”
秋香从背后抽出自己用惯了的那对薄蝉柳叶刀,往马上一跃,掉头又迎着那些铁骑杀了上去。
“我不走。”
林诗语强迫自己不能慌,她从腰际抽出自己的金丝软骨鞭,苏家的鞭法历来只传女不传来,几千年来一直如此。
她从小就是听着关于这鞭子的传说长大。
今天,她要在这大漠上用鞭子驱散强盗,要借这些强盗立威。
林诗语抬头看向东方,启明星高高悬挂,她记得自己的爹爹曾说过,勇者无畏,当一往向前。
她的小手紧紧握住长鞭,这一战后,她或许长眠如此,从此孤魂留塞北,遥望京城,不得见爹爹回转京城。
又或者,她能杀出一条血路,不坠了林家将门的威风。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选择逃,那是弱者的表现,她--是将门之后,必须战!
“啪!”长鞭如龙,游走迅猛。
狠狠地抽打在那小头目的身上。
那小头目从左眉骨峰往右下角,
一道丑陋的伤疤把他的脸撕裂成两半,触目惊心。
“我呸!”他伸出左手摸了摸持刀的右臂,眼神凶残如同大漠里的饿狼,闪烁着色色的光芒,视线在林诗语胸前的傲挺上扫来扫去,如同一只实质的大手在揉搓。
他笑得很阴险:“小娘们还真够辣的。”
陈老与周老有些慌了,来者不善,这些人一看就是长年在刀尖上讨生活的人,讲的就是狠,要钱不要命的家伙。
立即示意秋香等人把林诗语围在中间。
那小头目持刀一挥,两腿用力一夹胯下的壮马,率先便朝这边冲过来了。
“杀,给我杀,男的砍了,女的暖床。”
他的喊声如同一支催化剂,撩出了这些盗匪心里最原始的欲望。
只见这十余铁骑,就像是十余支离弦疾箭,快速的向林诗语这边冲来。
而陈老与周老立即打马迎了上去。
可是他们的马还没有迈开蹄子,那边就已经杀了过来。
夜黑风高,又是一场抹杀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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