缎儿一直暗中仰慕李文博,觉得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风流才子。
李玉莲只说不可早娶,可没说不可早纳妾,她知道剪除绸儿的机会来了。
“夫人,这事何难,想来绸儿姐姐与大表少爷缘薄,只怕夫人还得费心给绸儿另觅条生路。”
最近,绸儿一直在调理身子骨,李玉莲也放了她的假,让她家娘老子接了出去在家养着,缎儿这般设计她,绸儿自是不知的。
锦儿与缎儿一向走得近,她笑眯眯地说道:“是啊,夫人,您是心善才舍不得,绸儿如今出了这事,在这节骨眼上,把她送去给大表少爷,岂不是惹舅夫人不痛快?何不做个顺水人情,装着不知情,把绸儿放出去配个好人家。”
林诗韵心里可是很讨厌绸儿,李文博不止一直在她跟前提过绸儿的肤若凝脂,她看得出来,李文博对绸儿也动了那么点小心思。
“娘亲,你细细想想,可有合适的人选?”
李玉莲吧嗒吧嗒地抽着大烟,不一会儿,屋里又是烟雾缭绕,林诗韵轻轻咳了两声。
“你这孩子,我不抽两口精神不济,娘就这么点爱好,你就别难为娘了。”李玉莲一边思索着府里有没有合适的男子,一边到底心疼林诗韵,还是把那旱烟杆的烟
头,搁在了一个精致的小碟里。
“我琢磨着吧,这府里头的男子都不如意,绸儿也是我一直看着长大的,这些年也忠心耿耿,给我办好了不少差事,更是立了不少功,我若不给她配个好人家,我这心里吧,一直会不安,觉得对不起这孩子,唉,想着她为了我与韵儿吃了不少苦,我这心窝窝就一直抽痛抽痛的。”
她拿着帕子拭了拭眼角,又朝左边瞅了瞅锦儿。
锦儿是自王妈妈撒手去了后,最得李玉莲心意的贴身丫鬟,李玉莲那般一瞧,她心中就琢磨开了。
自家姑娘与夫人都不喜绸儿了,显然是与李大少爷有关,又思及林诗韵与李文博那不清不楚的关系,猜着她定是不喜绸儿再在自己的跟前晃悠,而她家夫人的心思就更不难猜了,绸儿已经成了一枚废棋,无半点有用之处。
她想得通透了,又见李玉莲话里话外都说府里没有合适的男子,是真的没有吗?锦儿不信!
她更信那只不过是李玉莲的借口罢了。
“回夫人的话,奴婢记得娘老子上回来府里看我时,提起过,夫人有个小陪嫁庄子的庄头年前死了婆娘,只余下一个三岁多的丫头,不知如今有没有说好亲事。”
李玉莲眼前一亮,她的小陪嫁庄子?
她记得那是她娘当年的陪嫁庄子后来给了自己,听说是她娘外祖母那辈传下来。
最主要的是那庄子不在京城也不在周边,而是出了京地在东省,因为隔得远加上庄子小,她一直没放在心上。
“说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个庄子,即是我的陪嫁庄子,那庄头应该是可靠之人。”
锦儿笑得异常开心:“回夫人的,那庄头原本就是与我娘是族亲,当年也是随着我娘一起做为陪房随了夫人来这府里。”
“那人长相如何,禀性如何?”李
玉莲怕这三个丫头寒心,忙解释道:“我想着绸儿也是个命苦的,便给她找个好点的夫君。”
“夫人,那您瞧瞧奴婢如何?说来,那人我还要唤一声表兄呢。”
李玉莲笑道:“你的长相到是多半随了你娘,想来,你那表兄也是个不错的,回头叫你娘老子把人领进来让我瞧瞧,若觉得合适,便将咱绸儿许了给他,只一条,绸儿自小跟着我,却是从来没舍得打她一丁点儿,她若出嫁了,你那表兄可不能胡来,惹得她伤心了,我便叫人把她要回来给她找个更好的。”
“是,是,是,谁不知咱夫人最是心软又待奴婢们好。”
面对锦儿拍的马屁,李玉莲很受用,一旁默默伺候的织儿忍不住想翻白眼。
至此,被李玉莲和林诗韵当做棋子的绸儿,在这棋子废了后,被李玉莲与锦儿三言两语定下了去处。
随知三日后,绸儿娘当真领着那小庄头进府给李玉莲磕头了,说是正好趁着七月半回京给去世的亲人祭奠,李玉莲瞧着他还算老实,便点头把这亲事定下。
因着那小庄头一来一去不方便,李玉莲后来把绸儿叫进府里,原本这种大丫头出府嫁人,公中是给二十两银子,李玉莲又私下给了她三十两银钱用来压箱底,等到十日后,那小庄头与绸儿便拜堂成了亲,随后就跟着小庄头直赴东省。
多年以后,谁又会想到,当年那个做为废棋的绸儿,在吃尽了苦头后终于觅得良人一枚,拿了府里给她的银子去了东省添置了田地,再后来,以前李玉莲的小庄子,也被那小庄头故意压价,低价把这庄子划到了自己的名头上,一家人赎了身过起了小地主的日子。
只是此时还过着锦衣玉食的锦儿她们都不曾想到,最不看好前景的绸儿,居然会有苦尽甘来的时候。
朱砂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