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即然这老婆子倚老卖老,说我们林府的主子不仁慈,依媳妇的意思,直接乱棍打死,给她个痛快吧,好歹侍候了大姐姐这些年呢。”
自她生了一对双生子后,那说话也抬头挺胸了,而林老夫人真是对她百依百顺,她说往东,林老夫人绝对不会往西,真是爱那两个嫡孙爱到骨子里去了。
“自然,这样的坏秧子不能留在府中,如今事情也算水落石出了,坏事儿的就是这狗奴才,不明事理,挑拔离间,爱生事非,便依了媳妇的意思,乱棍打死。”
林老夫人难得杀伐果绝,林诗语突然意识到,这生男生女真的很不一样。
当初,府中没有一个男丁出生时,确实要平静许多,而有人生了男丁后,这种平衡便被打破了。
“母亲,还请手下留情,妈妈一心也是为了媳妇好,更何况,她不过是听信了别人的闲话,多用了点心伺候着,媳妇认为错不在妈妈。”
李玉莲据理力争,毕竟到现在为止,并没有查出是谁要害了林风谨。
林诗语看着王妈妈委屈求全的样子,又看看李玉莲一副义愤填膺的小模样,心中连连冷哼,若非自己防备得当,只怕,真要被这两人的可怜样给糊弄过去了。
原来,王妈妈鬼鬼祟祟地来梨花苑打听消息时,很不巧,秋香正好偷懒,躲在一棵桂花树上睡懒觉,正好听到王妈妈与先前那丫头对话。
那日正是日当西晒时,众人多已缩回自己的屋里,要么是在避暑,要么是在午睡,秋香正好今日嫌天气太过闷热,便溜到院子里的桂花树上躲起来了。
正睡得昏昏沉沉时,听到树下传来一阵对话声,低头一看,瞧见正是院里一个时常穿翠绿衣裳的小丫头,好似是个扫地丫头,正与一婆子坐在这树下纳鞋底,她原本不过随意
的一瞟,结果发现,来人竟然是王妈妈,只不地,平日里爱穿得富贵的她,今儿反而穿得很朴,若不自己留神,还真看不出来。
“妈妈,你怎地过来了。”那小丫头的声音听起来有年纪不大。
王妈妈啐了她一口,骂道:“银勺,当初把你送进这院子里,不就是为了让你多打听消息么,怎地,如今心甘情愿干这打扫的活儿?”
那个唤银勺的小丫头,拿出剪子,仔细修剪鞋底边儿,小声咕嚷:“妈妈,当初进这院子里做事,可是我家娘亲使了银钱给你的,怎地不给银钱便想让我办事,哼,门都没有,哦,对了,听说大夫人待你是极为大方的。”
银勺到是个利害的,即便是靠了王妈妈才捞了这差事,却是一点都不畏惧她。
王妈妈生气地拿鞋面子拍她的后背,骂道:“做死的丫头片子,你娘亲给的银钱是让我帮忙捞个好点的位置给她,你没瞧见,她之前是在花园里做管事的?”
当然,自林诗语发现那望春树被换后,再加上苏小芸上位,这管园子的妈妈自然是换人了。“当然了,这事儿怨不得咱夫人,要怨,得怨这院子里的这位和隔壁那位当家的,哼,那次去寒山寺,我家夫人回府后,真是越查越窝火,你都不知,那位当家的可利害着呢,连萝卜带泥一块儿给扯出来了,好啊今这府当差的,早已不是我家夫人当家理事的光景了。”
王妈妈说到这儿,颇为落漠。
银勺满脸同情地说:“王妈妈,大夫人真可怜。”
“这话你只能跟我说,万万不可去外头嚼舌根子,到时,便是我也保不住你了。”王妈妈吓唬她。
银勺忙谢过了王妈妈,又问道:“你今儿过来,莫不是就为了吐苦水。”
王妈妈暗中留意到她说这话时,并没有什么心思,
便笑道:“还能有啥事,主子们现下都围着那两位小爷转呢,也就咱夫人是个命苦的。”
她见银勺不再吱声,目光又落在了银勺手上的绣帕上,道:“你这绣活儿却是比以往要更精细些了。”
银勺摊开自己绣的帕子,认真的瞧了一会儿,对自己做的绣活还是很满意的,答道:“妈妈有所不知,咱院子里请了一个教女红的姑姑,听说是从苏杭一带逃难过来投奔赵姑姑的,正巧,咱夫人想请个绣娘子教两位姑娘女红,妈妈是知道的,咱姑娘一向是个大方的主儿。”
因此,银勺是在林诗语那里得了真正的过奖惠,像她这种丫头,将来即便是许了人家,能有一手好女红,在家中也是能讲得起话的。
王妈妈神情一凝,暗骂林诗语是个奸诈的,绣娘子教丫头们做绣活,不过是顺水人情,却是被林诗语用得滑溜。
到是把院里的丫头们都拢住了。
谁不喜欢兜里的银钱多些呢?平日里,银勺她们得了空闲,也总会缝些东西,然后要么托人去绣庄卖了,要么就是去后廊上碰个走货郎,用绣活换些粗糙的胭脂水粉。
“要说,二夫人教女,那就如同放羊吃野草一般,人家府里的贵女们都是精细养着,偏这从江湖上来的二夫人,把二姑娘、三姑娘都粗粗的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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