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太爷马上翻腾了大半辈子,临到老了,这心才软下来。
看到自家孙女儿哭得如此伤心,也忍不住劝道:“莫哭,你在家习好武艺了,照顾好家人,你爹爹在赛北也能安心带兵打红蛮子。”
林老太爷越是和这两孙女走得近,越是享受这份祖孙情。
李玉莲在一旁嫉妒得快发疯了,可是,林诗韵已被宁妃接进宫去了。
她惯是会察颜观色,知此时是不能与府中的长辈们对着干,更不能流露出一点儿对林诗语两姐妹妹的怨恨之情。
只能揪着手帕子在一旁银牙咬碎往肚里吞。
李玉莲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诗语满嘴跑马,却是无可奈何,林老太爷精着呢,有他在一旁看着,李玉莲可不敢做得太过。
林诗语十分狗腿地把上前给林老夫人倒了热茶,林诗音有样学样,也给林老太爷奉上一盏。
两姐妹商量过了,一个主攻林老太爷,一个防守赵玉莲。
咳,至于林老夫人,就交给林诗语顺带着搭上。
谁叫她一把年纪了还耳根子软呢!
李玉莲的眸子里透出一股阴冷,长长的指甲扎破了手里的丝帕。
“父亲,还是先让母亲静养着,吃了药好好睡上一觉。”
她说这话的时候,又变得低眉顺眼,十分温婉。
林老太爷眯起眼睛点了点头,方才:“你们父亲不会如此早归来,塞北局势不明,当今皇上的意思是要他继续镇守塞北,你祖母折腾了一天也该好生歇着了。”
林诗语原就有记忆,自然知道林威不会回来,只是问一下,总归是多抱着一份希望。
李玉莲上前两步,伸手扶住林诗语的肩,道:“好孩子,你爹爹在边关驻守,你们在家中帮忙衬管理家事,你爹爹自是能安心着。”
林诗语身子略一僵,
方又道:“知道了,大娘。”
她的肩膀用巧力一缷,甩开了李玉莲,一个错步上前,伸手扶住林老太爷。
又对躺着的林老夫人道:“祖母,你好生歇着,那野山参要是对你胃口,便是我娘亲那处没了,我也会打马扬鞭去云州给您寻来。”
这话十分熨贴,林老夫人很受用,又思及苏小芸人虽没来,不过,却是拿了这上等山参来孝敬,便道:“时候不早了,你们也早些下去休息,跟你娘说,我无大碍,躺几日便好了。”
“是呢,母亲说得对,小芸妹妹如今肚子有一箩筐大了,出门着实是太辛苦了些。”
林老夫人不喜李玉莲,自然不会给她好脸色看。
更何况李玉莲还仗着宁妃的势,打了自己的老脸,她怎么可能真的咽得下这口气。
“哼,我睡了!”
林老夫人眼不见为净,索性转过背去,面朝床内而眠。
林老太爷见她如此,便也不再多言,只让她好生休息。
便带着林诗语等从出了门。
见已是二更天了,便唤了粗使婆子,特意挑了纸灯关两姊妹各自回了房。
林诗语回到屋内,早就累坏了,香果等人扶了她进了耳房泡澡。
香果的捏拿手劲恰到好处,林诗语坐在澡桶内不知不觉眼皮子重起来,趴在澡桶沿边睡着了。
香果等人见了,相视一笑,越发轻手轻脚起来。
“咦?!”原本在给她松骨的香菜拿起林诗语白莲藕似的手臂,又指了指不远处的烛灯。
香茶会意,香草捧着放干帕子的盘子走到她面前,让她取了一条帕子拭干净了手。
她这才去取了烛台过来。
“香菜,怎地了?”
“你挨近点让我看看,莫不是我眼花了。”香菜示意她再走近点,又叮嘱她仔细莫要让蜡泪烫着自家
姑娘。
“咦?”香茶瞧得明白,不觉也惊呼出声。
“怎么地了?”去外头衣架上给林诗语取衣裳的香果进来了。
“香果,你快来瞧瞧。”香菜回头用很轻的声音喊她。
好在几人是习过武的,这样的事几人经常做。
香果腰身一扭纵身一跃,轻如巧燕,落在了香菜身边,又道:“小心烛台,莫要太倾斜。”
香菜探头看去,也跟着一声惊呼,又忙伸手遮住自己的小嘴,眼里却倒映出一枚小指头大小的紫色钱币,方圆内方。
“这圆痣怎地变成如此模样了?”
香菜她们也犯疑,不知不觉间,这像痣一样的东西竟然还起了变化。
“莫不是咱姑娘在外头逛时,招了什么人的妒,用了什么阴险的法子。”
香果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若此时去找苏小芸,不但会要惊动苍松院的上上下下,还会扰得府里的其她主子注目。
“胡说,子不语怪力乱神,莫要再瞎猜测了,明儿一早,我去把这事回了夫人。”
香果不愧是四丫头之首,很快就镇定下来想好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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