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公子,你怎么了?”简直抬眸看向凤春衣,轻声问道。
“简大人,昨晚……昨晚谢谢你。”昨晚他的不堪都被简直尽收眼底,他一时羞愧,还来不及对他道谢。
他在官场虽说时日不算长,但因自视甚高,一向目中无人而眼前这简直亦是他从前不怎么看得上的人。
总以为他是靠着他的父亲,已故的太傅简凭,才能因此坐上吏部侍郎之职。
直到简直以迅雷不及耳的手段,将漕泾被贪墨下的赈灾银两全部截获。而后又追出一系列与漕泾和寻河赈灾受贿案有关的大小官员后,凤春衣才知道自己看人的眼光极差。
“简大人?”凤春衣不解的看着简直把他裹着的薄衾,盖到了自己的身上,掩住了那些羞于见人的印记。
“我想你会需要它的。”简直的声音依旧清冷,不过过了一晚,心里虽对凤春衣还有芥蒂,但还是至少是减少了几分的。
“谢谢你。”凤春衣自然是知道,简直看不惯他那破败不堪的身体,才会把这一张薄衾盖到了他的身上。
不过这样的感觉很是温暖。
“你能跟我说说关于他们的事情吗?”简直顿了许久,坐到凤春衣的身边开口问道。
“我其实知道的也不多,昨日连三爷都说过了。”凤春衣有些羞愧的说道。
原来简大人送他被衾是有事情要问他的。
对于凤春衣的回答,简直并没有太多的失望。
他本就不是真的为了问他问题而问的,不过是……不过是不想让凤春衣觉得自己是因为同情他,而送他被衾的。
“没关系,我问你你答便是,若是不知道的也没关系。”简直看着闭目而眠的王正三兄弟说道。
“他们有没有提起过家人?”
“谭阳之偶尔会说起家里还有个妹妹,三年前走散了,生死不明。”凤春衣回忆了半晌,开口答道。
“他们还在找那些失散了的家人吗?”
“偶尔听他们说及,在他们入狱前还在四处打探,可惜人海茫茫,几乎没有任何消息。”凤春衣说及这些话的时候,眸中多了几分水色,简直转头刚好看到,心下一惊。
果然如传闻的一般,美得不可方物。
与深宫里的那人不遑多让,难怪会被人这般的糟蹋。
那噙着满目泪光的眼眸,当真是说不出的万般风情,让人看了恨不得更加的凌虐他,想看他痛哭的样子。
微愣之后,简直面不改色的转头看向别处,没头没脑的说一句,“你恨吗?”
凤春衣先是有些狐疑,等他看到简直的视线不经意的落在了谭阳之的身上,这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一开始是恨的。”凤春衣脸上露出些许怅然之色,显然是回想起了自从谭阳之等人入狱以来的种种。
他看了看谭阳之,又转头对着简直发出一声苦笑,“实不相瞒,我开始最恨的人是简大人你。”
“你恨我是应该的。”简直回答的很是豁然,“不过,就算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的。”
最多不过是护他不受这非人的侮辱罢了。
“不愧是简大人。”凤春衣说这话的时候,并非是恭维,是在陈述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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