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羽绒服的流子伸着脖子,面红脖子粗的拿着手枪,对冲下车的我们吼着,一边对冲在最前面的小卫比划着枪,作势要开枪的样子。
看见这一幕,我顿时感觉脑袋都快炸了。
我不知道穿羽绒服的流子是不是脑子有病,但出道这么多年,我还真没看见,有人敢挡在小卫跟前,对小卫比划叫嚣的。
当年,老鼠带人把我堵在太白酒馆,当年老鼠手下都是带着枪去的,现场那么多枪,也没见小卫虚过,最后凭借一己之力,腰缠雷管,把老鼠这帮人撵了出去。
小卫这个人,在我看来神经是不太正常的,是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维去揣度的。
在幺鸡和他兄弟看来,正常道上混的流子,肯定要撂两句场面话的,最起码说一句“不关你事儿,滚开”,然而,小卫一句多余废话都没有。
对有的人来说,枪是一种威慑,而对小卫来说,枪是一种纯粹的远程杀伤性武器!
“小卫,别搞他!”
我刚喊出一句,却已经来不及了。
小卫再开两枪,两枪都打中了羽绒服流子。
这是极其突然的一幕,几乎就在我和羊克刚下车,就看见羽绒服流子捂着膝盖,表情无限痛苦的蹲在地上,在他身下的石板上,鲜血滴滴答答,像是漏斗一样,顺着他捂膝盖的手指缝里,流了出来。
这也是我最不愿意看见的场景。
在来雁州之前,其实我跟小卫说过幺鸡的事儿,我曾经劝他不要动幺鸡,然而,这些话,都成了他的耳旁风。
感同身受是个很难的事儿,对我来说,最不希望节外生枝,因为这么个事儿,得罪幺鸡,可对小卫来说,眼里只有鸡婆,谁挡路,就杀谁!
幺鸡似乎也完全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场面,一边搀扶着他兄弟,一边怒骂着。
我们没顾得上去搭理幺鸡,奔着幺鸡追去。
羊克和小卫追得最凶、最恨,在小卫开枪打伤大脑壳与羽绒服时,我和飞机都吃了一惊,受注意力分散的影响,脚步慢了半拍,而羊克却很专注,他压根没看小卫,他的眼里只有鸡婆,鸡婆往平安旅馆门口跑,他也往旅馆跑。
鸡婆慌不择路的撞翻一个推着板车买袜子皮筋的小商贩,他身材矮矮胖胖,撅着大屁股跑着,像是炊饼被抢了的武大郎一样,看上去有些搞笑,但很快,没人笑的出来了,因为羊克已经开枪。
“哒哒”,雷明顿猎枪的枪声像是工作中的打字机一样,两声枪响后,鸡婆倒在旅馆正门口,他挣扎着,拖着身躯想往旅馆里爬,而我和飞机小卫几人已经冲过去,薅住他的头皮和胳膊,拖鸡仔一样,往煤渣路边的面包车上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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