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相视一眼，会心一笑。
无论是95年上半年长湖乡菜市场躲灾，还是94年年底舞水桥结拜，还是98年在祁阳县城中村里躲灾的那些岁月，当时觉得不堪忍受，觉得无限痛苦，而今回想起来，那都是我们共同的回忆，是可以一辈子珍藏的无价财富。
我一边泡茶，漫不经心的说：“现在生活好起来了，飞机也回来了...嗯，飞机坐牢两年，也算劳苦功高，他怎么安排呢？”
说这话时，我虽然低着头，但眼睛余光却在注意刘彦明。
刘彦明迟疑了下，仿佛一点也不在意的笑骂着说：“飞机这个嬲拐崽，当初其实是惹了麻烦，他怎么安排，一出来就要上位啊，要我说，先晾他半年再说。”
刘彦明这话显然是开玩笑性质，真要把飞机晾在一边，别说半年，不出两个月，飞机很可能就在背地里骂娘。
这世道，就是这样，越来越现实。
“不太好，怕摆着。”一边给刘彦明斟茶，我用很随意的语气说：“彦明，人是往上走的，这世道，干什么都要钱，出门办事还得靠吧的吧，现在五龙酒店那边缺人手，要不让飞机去五龙酒店，去帮鸭子和付彪？”
我不确定刘彦明能不能看出来，我这么安排，其实是有私心的。
而今，我们开了两个网吧，四五个卖黄碟的店子，垄断全市的米线，还有两家洗头房，以及五龙酒店。
生意很多，而就目前来看，其实最赚钱的，当属于两样：洗头房和卖黄碟，其次才是米线垄断。
但卖黄碟这玩意随时可能夭折，哪天碰上严打了，或者被人举报了，黄碟店子就得关门好一阵子。
相对卖黄碟来说，网吧挣得少些，但稳定，活儿轻松，基本不可能有人来闹事，在此之前，网吧是由大屌在负责。
而洗头房，则是刘八斤和豆芽、大波妹在弄，鸡婆进去坐牢后，洗头房的生意基本上是我们一家独大，鸡婆原先的生意在由他的手下大脑壳、余兵、老拐在勉力支撑着。
刘彦明本人则带着包皮小五等人，负责米线的活儿。
跑米线，需要在市内到处跑，跟车，维护运输的安全，同时负责结账收钱、跟米线批发老板搞好关系等等，由于结算周期不一致以及一些零碎的事儿，这活儿其实常年东奔西跑。
而五龙酒店，算是我们兄弟唯一能上得了台面的生意，目前虽然不挣钱，但却是拿得出手的招牌，名片。
把飞机调去五龙酒店，其实是抬了他。
但抬了飞机的同时，也把他跟刘彦明的接触空间错开了，如果飞机去五龙酒店，那么他们俩的来往就没那么密切了。
而这，就属于我的一点点私心。
古代帝王，为了防止镇守塞外的将军叛乱，常见的一招就是给将军换血，把将军身边的中层干部换掉一批，将军叛乱的成本就会更高，叛乱风险自然也就更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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