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看见女人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刹那,板凳崩溃了,他咆哮着:“你动我女...”
板凳话没说完,羊克扑上来,死死捂住他的嘴巴,不让他发出声音。
黑暗中,板凳疯狂扭动着身躯,他的身体充满了力量和暴虐,他不顾一切的往胡同口跑,他的身体迸发了前所未有的能量,我和羊克两个人都有点架不住他,我们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该怎么搞,完全是是本能的驱动,让我们去捂他的嘴巴。
他如果大吼大叫,一切将变得非常麻烦——周围是居民区,人员如此密集,剧烈的动静,必然会引起周围居民的注意,届时,如果有人报警,等待我们的,可能是无法想象的后果!
我来不及细想,也不再需要细想,因为,极其短暂的厮打被紧随而至的两声沉闷的枪声中断!
枪,刘彦明开的!
他先是一枪打爆了女人的脑袋,然后扑过来,五连发枪口抵住板凳的胸膛!
两枪后,世界归于安静!
我无限惊愕地看着刘彦明。
昏暗中,我看见他用是抹布擦拭着枪口,看见他从容不迫的把板凳的尸体拖到一旁,看见他处理着身上的可能是脑浆之类的秽物,听见他剧烈喘息但并不惊慌的招呼我们:“快,处理尸体,快。”
他是如此的冷静,像一尊机器,一尊在暗夜中精密寻求最优解而摒弃所有情感的杀戮机器!
我曾经无数次的以为,羊克是我们五个人中,最暴虐,最嗜杀的。
羊克是羊癫子,他曾经在老酒厂,当着上百个人的面,开枪崩瘸板凳!
曾经单枪匹马,跑到矮爷老家,只求一种歇斯底里的快意!
我也无数次的认为,如果要杀人,当端起枪的时候,羊克的手是最稳的!
我会紧张,会忐忑,羊克肯定不会。
这一次来常平,我和刘彦明都心情复杂,内心千肠百结,只有羊克,就在今天早晨,他还在旅馆里看《老夫子》漫画。
而刘彦明呢,他给我的印象,永远是和和气气的,道上打流,他总是笑容满面,散烟敬茶招待的这些场面上的事儿,刘彦明处理得游刃有余,他广交朋友,张口闭口只有生意和朋友,而无打打杀杀。
从他的言谈举止中,我感觉不到半点杀气。
刘彦明经常挂在嘴边的几句话,我很熟悉,他常说:
“出来打流,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堵墙,所谓打流,不过多修路,少砌墙。”
“出来打流,都是求财,谁不想衣锦还乡?”
“朋友,莫动刀枪,出来打流混口饭吃,不容易。”
而今,就是这样一个处事圆融,看起来最人畜无害的人,第一个开枪,亲手杀了两人,哦,应该是三个人,板凳的女人怀孕了。
……
有的人,认识只要几分钟,一顿饭甚至几句话就能处上朋友,而有的人,认识要几年甚至一辈子,而今天,刘彦明用三条人命,让我重新认识了他!
我忘记了大喊和责问,我也不敢责问,理智驱使着我跟着处理现场。
刘彦明从女人衣兜里找到钥匙,稳步回到理发店,给理发店挂上店面搬迁的牌子,又回到胡同里,胡同里有个水龙头,刘彦明拧开水龙头,用从理发店里找来的小胶桶盛水,一桶一桶的水浇灌着,清洗着递上残存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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