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无殃也装无辜:“这就是我刚才之所以会犹豫呀。倒是你,偏不让我犹豫。”
“你!”富有才气得捶了大腿,憋得小脸通红。
先前所产生的恐惧之情,早已被她抛之了脑后,取而代之的是此间心头上那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甜甜又麻麻的感觉。好像小鸟在叽叽喳喳,又好像小鹿在蹦蹦跳跳。
“那我现在让你犹豫了,你犹豫的成果是什么?”
霍无殃笑了笑,故意抻着不回答。
富有才又扬起了拳头,他还强词夺理:“还在犹豫呢!”
“够了,你已经有结果了,快说!”
霍无殃正了正身,像是要把眼底的温柔直线传递:
“第一,壮丁是永远的劳动力。第二,我初来乍到,管辖之地总不好一下子没了那么多男人。届时一群寡妇跑到衙门里哭丧,我招架不住。还有就是第三……”
“够了,不用第三啦!”富有才高兴地一举手:“你是不准备要他们的命啦,直接说了这个答案就好了呀。我又没让你做证明题,啰里吧嗦说那么多干嘛!”
“我不是在证明什么,我是在说服自己。而这第三点,才恰恰是关键。”
“关键是吧?嘿嘿,我还就偏不让你说了。”富有才摇头晃脑得意坏了:“谁让你不把‘关键’放第一个说,还搞什么压轴?哼,不让你说了,憋死你!”
“第三是因为你。”
霍无殃还是说了出来。
富有才先是扬起手:“说了不让你说……”随即反应过来,愣了一愣,指了指自己:“因为我?”
霍无殃点了一下头:“对呀,因为你觉得他们尚可饶恕。”
“真的假的,我还能有那么厉害?”
富有才没正经地自嘲,但当投来的怀疑目光撞上了霍无殃的坚定眼神,她正经了,却也不懂了。
自知之明在这一刻闪耀光芒,她皱了皱眉头努力思考,突然真就开了窍,尝试地问道:“这是不是叫……得到了受害者的谅解?”
好家伙,富大姑娘真是个灭甜言、杀蜜语的高手。智慧在她这里,简直可以跟无情无义直接挂钩。
可惜了霍无殃满腹柔情化为字,字字可诉深远情。本来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了,只待说出来去羞涩天空里的星星。结果,“划嚓”一下,就这么被富有才的聪明劲儿给轻而易举地扼杀了。
这才算是真正地被憋到了。
怦然心动在于怦然,一但错过,再去纠正就显刻意了,没了情趣。
霍无殃不喜欢那样,索性笑笑,顺了她的话:“算是吧。”
“我算什么受害者,他们要绑的人是你。我就是个顺带,八成是要被放回去报信的!”
富有才还在这儿实事求是呢,傻呵呵地得意:
“不过我可以替你承下受害人的这个身份,毕竟你大大小小也是个官儿,传出去差点被人挟持,确实不怎么好听。怎么样,我是不是特善解人意?”
霍无殃失落地点点头:“确实,太善解了。”
富有才瞅他竟然面带苦涩,很不满意,戳了下他:“咋了,夸我夸的很违心?”
霍无殃赶紧坐正了身,端出大拇指,挤出笑容:“善解人意!”
“这还差不多!”
富有才快乐地昂起了头,像抢食成功的小麻雀,颠颠小脚,自我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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