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过道、一面墙,哪里能阻挡霍无殃的好奇心?
他环抱着双臂站在门边,侧身侧耳听完了门外所有的动静。
期间时而挑眉微笑有赞许,时而蹙眉苦笑有无奈,末了随着外头那声决绝的关门声,他宠溺地摇了摇头。
然而一回身,注意到身旁的水伊,正挑着一双冷眼对着自己。
“嚯,你差点吓着我!”
他抚着胸仍带着笑意,径直走回了软榻上。
水伊端着托盘跟了过来:“水伊只是差点吓到了公子,公子却是实实在在地吓到了水伊。”
“哦?这话怎么说?”
霍无殃一边问得随意,一边拿起果盘里的蜜饯看了起来。
他眼带温柔,嘴边挂笑,好像蜜饯还没进口就已经先甜进了心里。
水伊轻叹了口气,很直白地问道:“水伊想问,刚才公子站在门口是在听墙根吗?”
霍无殃挑眼向她看了过来,水伊一点也不怯懦,继续说:“公子这等人物,向来是光明正大。听墙根这种举动,尤其还明知所听的内容全是无用之事,您却……唉,反正若非亲眼目睹,水伊是想都不敢想的。但既已亲眼目睹,虽是被吓到了,却也怕是自己想错了,所以这才直接问了公子。”
“你没看错,也没想错,我就是在听墙根,在听明知的无用之事。”
水伊点了点头:“果然,也算是没有吓错了水伊。”
霍无殃无语也不在意,索性沉默了。
水伊转身把托盘放在了案桌上,什么也没说,直接伸过手来,驾轻就熟地要来解霍无殃的衣领。
霍无殃开始没什么反应,忽然不知怎地,富有才那张怒气巴巴的小脸“嚯”地闯进了他的脑海。
他匆忙之下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衣领,身子更是向旁边偏了一偏,躲开了水伊的手。
水伊愣了一下,重新伸手过来,霍无殃再次躲开。
水伊皱了眉头:“干什么呀公子,脱衣服上药啊。”
“呃,我可以自己来。”
水伊笑了:“水伊打小伺候公子,您身上哪块肉是我没瞧过的?今日才开始害臊,是不是晚了些?况且即便您自己脱了衣服,等下查验伤口不还是要我来吗?”
“嘶——”
“行了,别‘嘶’了,是您自己脱,还是我来脱!”
霍无殃无奈地正过了脸来,生硬地咳了一声:“水伊,我觉得你……”
水伊亦是无畏地迎面看向了他,霍无殃不禁愣了一下。
水伊转过了身,一边将托盘上的药物分门别类地拿出来,一边幽幽地说:“公子有什么话赶快说,说完了就脱衣服上药!”
霍无殃摇了摇头,一边解扣子一边笑道:“水伊啊,刚才你在富姑娘的面前就很不听话,现在又直接对我犟嘴,难道没想过公子有可能直接把你撵走吗?”
“公子最好现在就撵我走,省得我在这里天天担惊受怕想着您的死活!”
“哦?”霍无殃轻一昂头:“那你现在走吧!”
水伊放下了手里的药瓶,转身去书桌上取来了纸笔:“劳烦公子写份贬书给我,我也方便拿回去跟圣上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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