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窈脸上的笑渐渐消失:“老人家,你说谁死了?”
“前日慕王被押解入京,上头那位,迫不及待就赐了他三日后凌迟,我看呐,慕王这边一死,东渠马上就会剑指京都。”
“哈!国破之日,就在今朝!”
老者还在似哭似笑的讥讽。
众人当听见三日后凌迟这句话就都慌了手脚。
果然还是没追上,就差了一步!
冯岳山掰着手指头算日子:“糟了!岂不是就在后日行刑?!”
云窈原本被保护在牢房最里面的墙角,她紧抿着唇,霍然起身冲到栅栏前:“有人吗?来人!”
她用力拍打牢门。
这个点,狱卒们正坐在桌边喝着小酒聊天逗乐,哪个愿意去管犯人要做什么。
云窈喊了好一会都没人搭理。
胡硕之等人看不下去,纷纷晃门,木制栅栏被晃的咣当作响:“人呢??都聋了吗?!”
两个牢房几十来个人一起闹腾,狱卒终于坐不住了,提着鞭子骂骂咧咧的过来:“嚷嚷什么?找抽是吧?!”
云窈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尽管她握着牢门的手在微微发颤:“把你们主事的人叫来。”
“什么东西,你说见就”狱卒臭着脸,还不待说完,就见一个金灿灿的金疙瘩砸过来。
云窈扔了锭金子:“你们不是想要钱么,我有的是钱,让他现在就过来给我开门!”
见到金元宝,几个狱卒双眼放光,顿时扑到地上疯抢起来。
抢到的人满脸兴奋,没抢到的人期望自己也能得到,俱都对云窈谄媚讨好:“贵人稍等,我这就去请典狱长。”
她出手阔气,典狱长很快就过来了。
中年男人顶着大腹便便的肚子,手上捧着书册,一大串的钥匙挂在腰带上,走路的时候发出稀里哗啦的声响。
他路过其他牢房时,里面的犯人伸长了手,哀求他放过自己。
狱卒跟在后面,长鞭挥舞,哀求声变成凄厉的惨嚎。
典狱长走到云窈所在的牢房前,翻了翻手中书册:“沙洲来的是吧,牙帖倒是没问题,但你们这么多人,只有一张文牒可不行,需得验明所有人的文牒身份。”
谁家出行还带着仆从文牒的,这分明是故意为难人!
胡硕之露出一个假笑:“是咱们不懂规矩,可这来都来了,总不能让我们白来一趟,还请大人通融一下。”
典狱长上下打量他们,豆大的眼睛里闪烁着算计的精光:“通融一下也不是不行,不过最近城中戒严,上头才下的命令,不论是商队还是个户,进城人数绝不能超过十人,而你们这”
胡硕之明了的点头:“大人不妨直说吧,一人交多少罚金才能出去?”
对方伸手比了个数。
胡硕之还没说什么,冯岳山整个人都惊跳了起来。
“一百两?!你们是土匪吗?!”
一个人头就是一百两白银,五十人就是五千两,这是狮子大开口,简直比土匪还要可恶!
云窈一直没有说话,冷冷的眼睛一一扫过这些人,没人发现,她胸口的衣襟底下,蓝色石头极快的划过一道流光。
典狱长为人谨慎,一直与他们隔着距离,不愿靠近,闻言耷拉下脸,不悦:“怎么说话的?政令如此,谁让你们不提前打听打听,贸贸然要进城的?我告诉你们,眼下国家正跟东渠打仗,凡是交不出文牒的人一律按疑似奸细处置,严刑拷打!”
但凡脑子迷糊点就要被他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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