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的西南面,有几座占地面积极其宽敞的宫殿,其中一座,正是从前盛极一时又诡异衰败的重华宫。
为了祭奠生母,重新修缮过后,承玄帝索性下令将宫门封锁,任何人不得入内。
宫里的人都迷信,认为这地方晦气,是以平时都躲远远的不敢靠近。
久而久之,重华宫就成了独居一隅的废弃宫殿。
此刻,本该无人的寝殿内,几个黑衣人大喇喇的占据这里。
其中两人冲最前面的人抱了抱拳,低声回禀:“一切都按计划的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动手。”
人影穿着与他们同样的黑色披风,背对他们在寝殿中缓缓走着,似乎漫无目的。
“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自兜帽底下传出的声音低沉好听,与方才掐住俪妃脖子灌她毒药的狠厉完全不同,“后日午门行刑,他定会前去观看,那时动手胜算更大。”他淡淡道。
两个黑衣人应下,便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下去安排了。
剩余的黑衣人跟在他后面,有人关心道:“您的伤势可有好些?”
又有人紧接着道:“重华宫很安全,不若后日您便待在这里,我们替您拿下那位的人头!”
他话音还没落,就被旁边伸来的腿踢了一脚,对方狠瞪他一眼,像是责怪他不会说话。
前面的人影没有回头,仿佛没发觉身后这帮下属的小动作:“不必,我的伤没有大碍了。”
提议的那名黑衣人呐呐称是。
重华宫早就没了主人,自然不存在会不会冒犯,几人径自走到寝殿的内间。
里头的摆设许多年不曾变过,窗户底下的织金软锦贵妃榻,床前的黑檀螺钿屏风,墙壁通体雕刻了宝瓶、盘常的吉祥纹样,辅以筠雾色的花鸟壁画。
人影走到一面墙壁前停下,微微抬起头,兜帽向后倾斜,露出他俊如朗月清风的一抹侧颜。
他蹙了蹙眉。
这里曾挂着贤妃的画像,是重华宫修缮后承玄帝亲手挂上去的。
现在却不见了。
“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妥?”发觉他对着墙停留了太久,黑衣人询问道。
“无事。”
他最后看了一眼,不再理会。
或许是承玄帝后来又让人取下来了吧,他没有多想。
众人在监牢里焦灼的等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的傍晚才见到人。
那狱卒将玉坠子丢还给胡硕之,一脸没占到便宜的不甘不愿:“我去了柳府,没见到你想找的人。”
胡硕之趴在栅栏上:“是不是他恰好出门办事了,拜托你再多跑几趟”
没等他说完,狱卒不耐烦道:“跑什么跑,整座柳府都已经搬空了,周边人说他因被革职,觉得没脸再待在京都,几天前连夜走的。”
不光胡硕之,另一头的冯岳山也愣了愣。
怎么会这么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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