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荷花虽然不知道嬢嬢什么意思,但能感觉得郝六哥好意,她本来就没有什么和男子搭话顾忌,来了买活军这里一两个月,更加不记得什么男女大防屁话,郝六哥既然要和她搭话,她应了一声,催他走上前来和自己真正并肩,道,“有话你直说。”
郝六哥就站了上来,一边走一边和她说道,“『毛』嬢嬢,那日咱们算不打不相识,天南海北,算有些缘分!说起来,我们和东江女娘扫盲班同——”
『毛』荷花问道,“你不已带了个女娘在身边吗,那你亲妹子,不你媳『妇』?”她为郝六哥来找她说亲。
“不,不。”郝六哥倒被她闹得局促,忙道,“不这个事儿,就和你套套近乎——”
他似被『毛』荷花直爽搞得有些无奈,“这么回事——咱们川蜀这一波来人,在不太多,拢总就几十个,多船工来讨生活,『毛』嬢嬢你知道,云县这里,地方好地方,天南海北来做工人有许多,不过归根底,沿海福建、之江、江南有江西这几个省下江人来得多,我们东江好,巴蜀好,外来客。”
这话,外来客在本地总有些不舒服,『毛』荷花道,“不!所我们东江女娘彼此要好——但我们好,嫁在本地就本地人了,只抱团不受婆家欺负便了。你们这些巴蜀汉有些不容易,我看在本地讨老婆很难。”
郝六哥有些微恼,道,“真没想着和你们说亲,『毛』嬢嬢你话里话外别老这么说撒!伤人心!有其余事商量——我听说,东江女娘想攒钱请买活军出船接人,有这事?”
『毛』荷花这下明白了,她看着郝六哥眼神顿时就多了几分欣赏,“你们打着一个主意?”
“,”而且川蜀接人船河船,因此郝六哥和『毛』荷花没有直接竞争系,他来讨教经验,不知道『毛』荷花这里怎么思路。“咱们来了这里,虽然才住半个月,字不能识得,觉得神仙一般日子,上有天堂,下有云县,这样好日子,又缺人做工,怎能忘了叙州码头兄弟?再有我妹子她未婚夫在叙州当铺做个小伙计,在屈才了,我们想着快些接他来!”
这巴蜀这帮船工在云县落脚后共同感受,对于在叙州没有田地,现在工作逐渐变少船工、码头苦力来说,云县在再理想不过所在,他们很急于接兄弟们过来,便怕晚了,云县工需求缩减,乡亲们在这里存身不住。因此虽然初来乍,但郝六哥已始设法绸缪,而川蜀船工处境又比东江女娘要艰难一些——东江女娘很能干适龄女娘,这一点就足够得重视了,而且她们人数多,至少数千人。而川蜀船工人少,多男丁,他们想接来未必急需船工,很多农民和码头苦力,这确很难引起买活军官方重视。
“有没有试着和班主说过这事呢?”『毛』荷花很同郝六哥他们,因为彼此心一样,她对这个有些调皮川蜀汉子有所改观——有主意,而且十几日便隐隐成为船工之首,这有才能表现。
“提过,但班主手下,五湖四海船工有,几乎人人想接家属亲朋过来,这只能说尽量顺便优先。”郝六哥重复道,“尽量、顺便、优先——那你晓得什么意思了噻!”
『毛』荷花暂时没有这么急迫,因为买活军反正要东江岛‘护送’辽饷,确能够顺便带人,但东江岛人多,而且源源不绝——川蜀再怎么样,活不下流民不会比辽东更多。她道,“我们打算呢,先赚钱赎身,随后多多地赚起钱,攒些政审分,等买活军船多了,便联名请衙门考量,哪怕我们出路费,东江岛多运人回来——或者我们自己包船,每年做一趟辽饷生意,了东江岛,不卖货,便运人回来。这一趟赚钱,若有多了,便存钱再买船,如此不断扩大船运,一次便运更多人了。”
后面打算,『毛』荷花之前倒没和姐妹们说,因为这需要本钱在不低,她现在只想想,银子怎么来弄需要斟酌。甚至『毛』荷花来船厂做事不随便挑选,她个直接『性』子,既然需要船运人,买活军缺船工,那便先来造船,总不会有错。
“好主意。”郝六哥寻思一番,翘起大拇指,夸赞道,“『毛』嬢嬢硬要得,果然巾帼英雄,有气魄!——不过,这怕要好几年经营吧?”
『毛』荷花先问道,“嬢嬢什么意思?”又说,“那大哥你有什么主意?”
郝六哥正要说话,突然只听得前头传来一阵怪笑,原来因他们两人谈得算投机,此时又在船厂入口,便惹来了船厂一群年轻工人注意,对他们发出打趣哄笑声,甚至有人嘬唇为哨,发出啸声,取笑他们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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