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还不行,不能让他解气,那自己也没别的法子了,卫澧只能爱生气生气,在外头待着了。
赵羲姮拉开炕头的抽屉,看着里头躺着的一排排钥匙,都掏出来数了一遍。
太苦恼了,卫澧要是这辈子都不回来,那她不就提前过上了富贵小寡妇的日子?这么多库房钥匙,里头的钱花都花不完,真是太令人苦恼了。
赵羲姮也就是想想,他明白做富婆小寡妇这种好事儿还落不到她这个运气差到极点的人身上。
冀州华尚乐已经急的焦头烂额,卫澧问他要两座金矿的产出,他虽然心疼,但还是咬咬牙应了。
王之遥跟刘涣真在他家门口打起来了,那他损失的可不止两座金矿。
真就是倒霉,偏偏要他这个除了钱一无所有的人夹在这两个大州之间。
有人向卫澧献计,劝他直接如往常镇北王一般,直接派使臣威逼利诱,让两方撤兵。
卫澧觉得这法子挺莽还挺蠢的,他得多大个脸才能让人家两家撤兵,于是没采纳。
他带人到了青州的后方,陈兵布阵,做出了欲要进攻的架势。
王之遥在前方枕戈待旦,后面卫澧带人虎视眈眈,他气得咬牙切齿,再三传信让卫澧撤兵,卫澧不动如山,也不回信,甚至做出了进攻的势态。
若是放在原本镇北王身上,王之遥都能笃定他不会趁自己同刘涣开战的时候偷袭自家,镇北王那老家伙要脸要名声,干什么都得端出来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但卫澧跟个疯狗一样,前一阵不还是才抢了高句丽的两郡粮草?这么一看,他啥事儿都做得出来。
卫澧在青州后方等得着急了,陈若江同他说,现在已经正月初三了,正月初五按照习俗来说,是要送年的,也就意味着年已经过去了。
他按捺不住,在青州后方的一间仓库点了火,王之遥当场放弃了和刘涣的针锋相对,带了人马回青州后方,结果卫澧的人马早就不知道哪儿去了。
王之遥一撤兵,这仗自然打不起来,刘涣也跟着撤兵了。
华尚乐松了口气,连忙将金子一车车送往平州。
王之遥这才回过味儿,卫澧这是围魏救赵,他压根儿就没想动青州,不过是冀州许了他好处让他来解困的。
“主公,共两百箱黄金,已经检查完毕。”
卫澧看着蒙蒙亮的天,微微眯了眯眼,还好,还来得及,“一同押送到不咸。”
“主公,您的信件!”还不待启程,便有信官快马加鞭送信来。他背后两张旗帜,一张引着平州徽印,一张印着不咸城徽印,可见信件是从不咸传来的。
卫澧接过信,对着火把看了看,落款是赵羲姮的名字。
他看看四周,那些站在寒风里瑟瑟发抖的将军们,有的是在接风宴上抱怨妻子凶恶的。
“咳……”卫澧咳嗽了两声,声量放高了点儿,冲着陈若江道,“公主又写信来催我快些回家了,她们女人家就是麻烦,自己在家害怕,非要我回去陪着,我每天哪有空陪她儿女情长磨磨唧唧的。”
大概是寒风刺骨,那些将军们脸上的表情更加木然了,几乎要快裂开。
陈若江一双死鱼眼,看着卫澧。
好家伙,他主公可真不得了,信还没拆呢都知道里头写的啥了。
卫澧三下两下将信看完,然后揣进怀里,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往不咸赶。
正月初四,亥时的梆子刚刚敲响,赵羲姮已经窝在被窝里睡得很熟。
门咯吱一声响了,烛光摇曳,卫澧带着满身的寒气和霜雪从外进来,他眼睫上都上了白霜,一进到温暖的房间便簌簌化成水落下来。
狗蛋儿一个激灵从炕上坐起来,看见他也不敢凶了,温顺的凑过去冲他喵喵叫两声,然后伸出爪子给他看,表示自己已经剪完指甲了。
卫澧哪有空管这小东西,把它拍开,从怀里拿出两把库房的钥匙。
他站在赵羲姮身边儿,心情很急切,也顾不得换衣裳和洗漱,将钥匙放在她枕头下。
看了一会,觉得不妥当,于是将她放在脸颊边儿上的手掌掰开,把两枚钥匙放在她手掌里,然后合上,拿着她的手塞进被子里去。
赵羲姮一向好觉,半点儿没被吵醒。
卫澧洗漱完回来,掀开赵羲姮的被子,检查那两枚钥匙是不是还在她手中,见她还紧紧捏着,于是展出笑来。
“新岁安康,赵羲姮。”他轻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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