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纸条展开,与手里那被咬碎的荷包一并放在桌上,昨晚的记忆便更清晰些了。
桌上其中一个金裸子还带着他的牙印儿。
“主公。”陈若江悄悄唤了他一声。
卫澧将这些金子都收拢起来,赵羲姮是以为她拿点儿破铜烂铁再写两个破字儿就能把他安抚好?他缺这点儿东西?
他将金子扔给陈若江,“赏你了。”
陈若江欣喜若狂。
“陈若江,新年为什么一个人会给另一个人钱?”新年的说道好像不少,难道塞钱也是什么习俗?
陈副将欢欢喜喜将要出了营帐,忽然听卫澧这样问,立马顿住脚步。
他轻咳一声,主公竟然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因为是压岁钱,每到过年的时候,家里人会给孩子在枕头下面衣服里塞压岁钱,塞多少看情况,能保佑孩子一年不受邪祟侵扰,平平安安。”
卫澧捏着手里的碎布,他能听到自己心脏飞快的鼓动声,震耳欲聋,像是要跳出胸口。
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有点儿酸有点儿胀,反正就是不生赵羲姮的气了,甚至还有点儿想回家。
“主公,我这儿还有个关于压岁钱的小故事你听不听?从前有个小孩儿,他……”
“冀州是不是盛产金矿?”卫澧不想听故事,打断他。
但他在东营什么都没做,两手空空回去了,看起来像是跟她闹别扭一样,多丢脸。
“是,是啊。”陈若江挠头。
“冀州盛产金矿,但因为地小人稀,就算再有钱还是被人摁着打,当然也因为有钱所以军队配置格外好,至今没被吞并。”陈若江作为一合格的副将,卫澧所有不知道的活着懒得知道的,他都记得一清二楚,四面邻居什么样儿,他都心里有个小本儿。
“现在让人去告诉华尚乐,我不要他的两郡,我要他两座金矿开采出的黄金。他若是同意了,我今日便带人去解他困境。”卫澧感觉自己热血倒流,有点儿上脑,明明这种事情最麻烦了,但他的嘴还是控制不住他将这话说了出来。
陈若江一拍脑袋,觉得卫澧这几天,天天把自己困在书房里读书没白读,的确,有了钱,就啥都有了,鹿场才遭高句丽侵袭,这对平州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损失,若是得了冀州的两座金矿,那不但弥补了鹿场的损失,还能余下钱来改善军队装备。
宋将军正掀了帐子进来,听卫澧这话,也不免觉得合理。
无论是两郡还是两座金矿的产出,对平州来说都颇有益处。
平州原本占地面积就极大,若是卫澧觉得缺钱了,不要地盘要钱也是稳赚不亏。
卫澧把目光移向陈若江手里捧着的那堆金子,然后盯着陈若江的眼睛看。
“放回来。”卫澧指节敲敲桌面,扬扬下巴对他道。
陈若江快哭了,辛辛苦苦一年,本以为能有什么年末奖励,结果被要回去了,真难受。
卫澧把案几上装印章的盒子空出来,将金子和纸条一起放进去。
然后从腰上随手摸了个玉佩扔进陈若江怀里,“这个跟你换。”
陈若江摸了摸玉佩的质地,又高兴起来,这玩意可比黄金值钱。
赵羲姮等了两天,卫澧还是没回来,她心想:得了,卫澧是真生气离家出走了。他这气性来得挺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消。
她铺开笔墨,提笔开始给卫澧写信。
写点儿什么呢?好像也没啥可写的。
她猛然想起来自己父母互通的书信,虽然什么实质性内容都没有,但就是能洋洋洒洒写好几张酸话,赵羲姮有了灵感,把袖子挽起。
“来,狗蛋儿。”赵羲姮把猫叫来。
“认识到错了没有?”
狗蛋儿喵喵两声低头,这几天赵羲姮对它冷漠多了,还给它剪爪子,它就算再硬气现在也得服软。
好,赵羲姮抬笔写,“主公,狗蛋儿说它知道错了,它以后再也不挠人了,真诚的给你道歉。我也知道错了,主公你被抓伤我真的好心疼好难过,我把狗蛋儿爪子剪了,等主公回来检查。”
写完后,赵羲姮被自己酸的打了个寒战。但还是摁着狗蛋儿的爪子在墨汁里按了一下,然后在信纸上印了个小爪印。
然后继续写,卫澧不在,她吃不好睡不好,就连北风都显得更加萧瑟些了。
赵羲姮写完这些话,头皮都被自己酸的发麻,手都抖了,看也不敢再看,飞快把信塞进信封里,然后用火漆封好,让人送去给卫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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