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馥不知琰之是谁,还偷偷问过姐姐,姐姐却大惊失色道:“琰之乃是太平王迟荣的长子,名唤迟玉。”
林馥在心默默地想,迟玉不是公主的堂兄吗?
从前不曾相识的时候,林馥也从未遇到过迟玉,自从当日山坡一别,竟是频频相见。每当她入宫伴读之、出入军营之时,总能与他擦肩而过,连姐姐也笑称,她与这位小王爷有缘得很。
犹记当时年少不更事,她哪里会想到那样远,只是琰之的确帮了她许多。譬如他说,女子不论在力量还是体格都不如男子,选择兵器之时更是不能凭借蛮力,当以巧劲取胜。因而她最擅长的兵器是枪,平日里随身携带的是软鞭。如此便能避免近身相搏,更是省去了被人识破性别的尴尬。
可是烦恼总是一件接着一件而来,待林馥又长了几岁,便觉着前胸愈发澎湃,竟是遮也遮不住的。她只得用白布束胸,可是每每勒得太紧,时常教她喘不过气来。琰之看她的眼神也有几分怪,总是飞快地扫过她的前胸,却是装作若无其事地移开。
终于有一次,林馥在结束了一日的训练之后,累得昏死过去,倒是吓坏了父亲手下的副将。可是一个男人,明知她的身份却又不敢碰她,急得挠着头团团转。而后之事,林馥不怎么记得清,总之她醒来的时候,却是躺在迟玉宽敞的马车。
她慌张地起身,气息倒是不似先前那般急切,胸前也不会憋闷地难受,只是束胸的白绫散乱地落在一旁……
林馥当即在心底暗叫糟糕,偷眼瞧了手臂的宫砂,这才敢大口喘气。
迟玉背对着她道:“你当时的情况很糟,几乎喘不来气,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林馥想了想,“你不要告诉旁人,我也不和你计较。”
“一片平坦,实在没什么好看。”迟玉忽然笑道。
林馥“腾”地红了脸,气急败坏地对着那人的后背便是一脚,将他踹下了马车。
第二日一早,公主悄悄对她说:“听闻琰之哥哥昨夜被女子掌掴,竟是毁了一张脸。”
林馥暗自心惊,殴打皇族可是要砍头的,好在迟玉未曾向她寻仇。可是她这般大逆不道的行为哪里逃得出父亲的眼,当即被一番责罚,禁足于家。
待林馥“刑满释放”,才知晓她被禁足的这些天,有好些贵胄子弟登门提亲,彼时林馥颇有些不解地趴在姐姐怀里问道:“父亲不希望我嫁个好人家吗?”
姐姐摇头,“你我的婚姻当再三思量,稍有不慎,便会将父亲推向风口浪尖。”
林馥闷声道:“我听说父亲连太平王都拒绝了。”
“嗯。”姐姐轻拍她的后背道:“林儿永远要记得,你我要忠于当今的储君,日后的帝王。”
林馥低着头不说话,她从记事起陪伴在公主左右,公主是帝后唯一的骨血,北齐的储君,亦是日后的帝王人选。
可是她也是凡俗女子,难道连选择婚姻,也要与时政局势挂钩,不能顺从本心?赢都贵胄虽多,她真正记挂在心里的,也只有那一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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