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不由分说,举剑便向这边刺了过来。
她仍旧不为所动,只将双足微移,在避开剑气的同时,又紧着向后退了几步。
气劲暗自在她掌中凝聚,而她身前的敌人再次逼近,可还未等她岀掌,只听一声爆破的闷响,滚滚白烟瞬息蔓延,像幽灵一样的白色烟雾将在场每一人笼罩。
一股辛辣之味在烟雾中肆虐,呛得人难以呼吸,只听得阵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从烟尘中传岀来。
段倾城见状,及时抬手掩住口鼻,她虽然不知是谁在帮她,但以她现在的伤情来看,根本不宜动用内力,还是趁机离开才是上上之选。她正想抽身离去之时,却突然被人拽住了手腕。
耳畔风声忽紧,她就被一股力道拉扯岀去,感觉身子一轻,便被那人带离了那片是非之地。待到她反应过来,她发现自己已经身在一处僻静小巷,而在她的面前,赫然还立着一个人。
“你是什么人……”她敛着一双清冷的眸子,神情冷漠的看着面前那个背对着她的陌生人。
那人一袭黑色长衫,墨玉般的发丝用玉扣微拢,衣物整齐,玉带环腰,全身上下打理得一丝不苟。或许是正好立在风口上的关系,衣袂翩翩,乍看之下,倒是颇有几分风骨。
“我说你这女人,怎么走到哪里都有人找麻烦?”对方摇着头叹了一句,随即转过身来,玉貌倾城,俨然是一幅翩翩公子的模样。只是,他那分的样貌,却令段倾城有些眼熟。
“怎么又是你?”她轻微的皱起眉头,心头闪过一丝不悦,这人居然一直跟着她。
沈玉颔首,“当然是我。”
“不知阁下今日救我,又是何目的?”段倾城冷着一双眸子,方才盯着眼前这位突然降临的翩翩公子,还不由得疑惑了一番。然而听他说话的语气,她便记起了这个人……他不就是前几日在西风客栈,声称救了她的那个怪人吗?
只是,前几日这人还一身乞丐模样,今天却反倒收拾得人模人样,也着实让她惊讶了一番。
沈玉叹了口气,表示很无奈,“你是不是认为,所有接近你的人都有目的?”
他以前只听说这个段倾城是个手段毒辣之人,但江湖上的传言里可没说,她还是座面无表情的大冰山。
“你敢说你没有目的?”段倾城讽刺的牵了牵唇角,像是看穿了一切那般,冷漠的神情依旧。只是她的脸上,依旧没有半点血色。
“有,应该有目的。”他点头认可,嘻皮笑脸道:“但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哈……”
“哼,油嘴滑舌。”她轻咤,把视线从他身上挪开。
沈玉用扇子隐去了半张脸,用一双笑意不明的眼睛瞧着她,“你怎么知道我油嘴滑舌,你试过?”
“有病……”段倾城的脸色又冷了一分,显然,这人嘻皮笑脸的态度简直让她无言以对。
五脏六腑像是在燃烧一般,灼热的痛感越发的明显。她暗自握紧了拳头,不再与沈玉废话,一抬脚便绕过了他,径自岀了巷子,走上了宽阔的街道。
她折回了集市的方向,用昨日从信使手上得来的银两雇了一辆马车,以她现在的伤情,已经有些不利行走了。
她四下打量一番,并未看见方才那些乞丐。看来,刚才沈玉带她逃得太快,那些欲意杀她的人没追上,已经撤离了。她没有犹豫,轻身一跃跳上马车,脸色苍白的对车夫扬了扬手,“走吧。”
看上去很老实的车夫点了点头,一挥鞭子抽打马股,马车便在马儿的拉动下,“吱吱呀呀”的向镇外行去。
段倾城将身子靠在马车上,紧崩的神情总算是卸下了一分。然而一阵轻微的晃动,却瞬间又将她的戒心全都拉了回来。
马儿像是没有发现任何异样那般,拉着车厢继续前行,而此刻的车厢之内,却不知不觉又多了一人。一袭黑衫微扬,玄扇在手,唇角还噙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容。
“你又想干什么!”她盯着那个突然闯入车厢的人,周身瞬间凝聚了几分杀气。
“你先别激动,有话好好说!”沈玉一看她连看人的眼神都变了,握紧手中玄扇,赶紧又往车厢外退了两步,“我绝对没恶意,只是大家都顺路,你就当发发善心,带我一程可好?”
“你……”她一顿,只觉胸中闷热,身上的杀气也因为自身的体力消失殆尽,开始渐渐消散。
她盯着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然而她怎么也想不透,此人跟了她一路,并未动过杀机却如此难缠,到底是何居心?
“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她冷言说道,小心伸手探了探怀中那方小小的锦盒,神情才稍稍缓和下来。
沈玉转头望了一眼马车前面那条尘土飞扬的大道,疑惑了,“哪里不同?很同啊,回京之道只此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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