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朝外走,靴子踏在金绣软毯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二哥,你就真的笃定明日能成事?”寝殿的角落里轻飘飘传出略微低沉的声音,语气淡淡,“我看您还是早点叫御医进来,否则用不了子时,父皇也许就撑不住了。”
圆罩博古架被烛光拖出长长的影子在地上,说话的人席地而坐,乌墨一样的衣衫隐在暗影里,容光如美玉。
夜景铭恶狠狠停步转头,嘴角泛起残忍的笑:“三弟,有空关心别人,我看你还是早点想想自己吧!”
“想我自己?想怎么才能逃出你的掌心,不丧命于此么?”夜景辰嗤笑一声,将后背靠在墙上,调整一个舒服的坐姿,修长的手指抬起,扶了扶头上束发白玉簪,“只要三哥一时不确定自己必胜,一时就不敢杀我,我又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夜景铭眼中泛起凶光,转瞬又压制下去:“你倒沉得住气。”
“平生无甚爱好,唯练气尔。”夜景辰轻笑一声,颇有几分看戏的闲情逸致。
“呵,早晚都要死,就让你再故作悠闲片刻。”夜景铭冷笑。
“这句话,原封不动送还给二哥。”夜景辰微微一笑。
夜景铭脸色青了一下,突然外殿进了禀事的人,他便看死人似的盯了夜景辰一眼,转身出去了。
夜景辰将目光落在龙床之上,静静看着痛苦之中的明德帝,沉默了片刻,然后转过头去,闭了眼。
外殿里夜景铭听了属下低声回禀,脸色越来越沉:“这么说,是被他们逃了?”
“……是。奴才正责令后卫营指挥使派人马出宫去追,一有消息马上禀告殿下。”那名属下低声说道。
“废物!连一个女人都看不住。”夜景辰呵斥道。
回禀的人立刻不再吭声。
昨日开始夜景铭就暴躁得很,平时沉稳的气度丢了七八分,让他们这些当奴才的感到非常不适应。
“快去追,你亲自指派人去,光靠禁卫有什么用,难道你不知道现今的禁卫大半都是酒囊饭袋?”夜景铭眉头皱的更深了。
“是!”回事者立刻磕个头爬走了。
夜景铭站在原地静了片刻,脸上戾气越来越重,最后一转身又回了内殿。
几个东宫心腹内侍正在追问玉玺下落,夜景铭大步走过去赶开了他们。
“父皇,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玉玺在哪里,告诉我!”夜景铭弯腰,从靴筒里拔了一柄钢刺出来,锋利的三棱刃上遍布倒钩.
这东西若是捅到人的血肉里,倒钩会钩住皮肉,再拔出来时就带了肉块了,是非常狠毒的兵器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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