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有道宛若低吟,“江湖走马,风也好,雨也罢,往来不苦,世间不坠,少一份羁绊多一份从容而已。哪有什么法眼辨别色相,身不由己,就只能是克己!邵平波杀弟弑母又何尝不是如此。”
管芳仪若有所思,这种状况其实说起来修行界大多人皆是如此,许多人修行一生,终身不娶,不就是不想有羁绊吗?
只是身边这家伙做的有点绝,似乎从不近女色,这份定力哪像是年轻人能有的,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被那群和尚给感染了。
静默中,牛有道盘膝打坐疗伤。
黑暗中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空洞的地道内隐传来脚步声,管芳仪警觉,慢慢起身。
牛有道淡淡提了声,“猴子!”
管芳仪黑暗中回头,不知他何以断定是袁罡。
稍候,室外通道中有火光逼近,待一只火把晃眼在洞口,照亮的正是举着火把的袁罡的高大身躯,身后背着三吼刀。
袁罡走到牛有道跟前,看了看牛有道身上的血迹,目露寒意,“听说那个易舒把你打伤了?”
闭目中的牛有道徐徐道:“不用你多事,我不让她伤我,她也伤不了我,此事我自有分寸。这个时候,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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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时关注南州和定州的局势,你们两个要留一个看家,不能都离开,回去!”最后两字有训斥的意味。
袁罡没有多话,转身出去了,火光在外面通道远去。
管芳仪再回头,已是一片黑暗,看不清了牛有道的人影……
下雪了,茫茫大雪铺天盖地。
轩阁三面垂帘,一面半挽,邵平波一身裘披儒雅,站在半挽的竹帘下,怔怔出神看着湖面雪花淹没的冰层,几根残荷老枝突兀在雪白上。
晋国大内总管陶略出现在入口,双手抬起垂着的竹帘,让了个人来,正是晋皇太叔雄,一袭黑裘披。
轩阁内四角摆有火盆,两名黑水台的信使正蹲在火盆前烧纸,并非祭奠谁,而是将从黑水台那边抄来的消息焚毁,邵平波看过后既焚。
见到太叔雄和陶略到,两名信使立马站起,正要行礼,太叔雄抬手打住了,不让他们惊动沉思中的邵平波。
陶略接了两人手中没烧完的东西,挥了挥手,示意两人退下了,他继续蹲在那烧。
太叔雄坐在了放着火盆的案旁,看着桌面的一张纸,只见上面七零八落的写着不少名字,之间画了不少的线牵连,他看了半晌也没看懂什么意思。
忽然一阵寒风卷入,令邵平波回过神来,紧了紧裘披转身,见到太叔雄,愣了下,旋即赶紧上前行礼,“陛下。”
太叔雄笑着起身,“听陶略说,你已选定了派往齐国的人手,想到天寒地冻你那病恹恹的身子,顺便过来看看你,没打扰你想事情吧。”
“没有,闲思而已,倒是微臣没有恭迎陛下…”
“诶,是孤王不让他们通报的。”太叔雄摆手一挥,这个话题就此过去,盯着陶略焚烧的东西,问:“情报都看过了?”
“看过了。”
“茅庐山庄遇袭,宗元折戟,赵雄歌出手保卫茅庐山庄倒是让孤王有些意外。”
“陛下,倒也不算意外。”
“怎么说?”
邵平波当即把自己当初放走上清宗等人的原因说了下,“上清宗余孽之间,本就藕断丝连,赵雄歌出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是茅庐山庄所展现出来的底气,也是牛有道立足的底气,陛下若想再趁机招揽,怕是有难度。”
他的真实想法倒不是觉得招揽有什么问题,而是茅庐山庄展现出的强大防御能力,只怕就算想借刀杀人,晋国这边想得手也没那么容易。
太叔雄嗯了声,点头道:“孤王已让那边暂停了,免得冒冒失失让人笑话。现在反倒是南州突然对定州出兵,很是出乎孤王的意料,难道燕国三大派不会介入吗?这仗能打下去吗?这事你怎么看?”
邵平波刚才正为这事神伤,现在提及,他脸上竟浮现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失落感,幽叹了声:“微臣也是现在才明白他之前杀宋使的真正目的,此前仅以为是迫于燕庭压力为了给南州解围,谁想此局是一环套一环,一环掩饰一环,真正是深不可测,微臣心服口服…我不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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