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因有皇帝陛下突出其来的一席御膳,何家这个年过得颇有些飘飘然:哎唉,自己一家竟被皇帝陛下关注了呢。
当然,皇帝陛下的关注近期看来,荣誉多过实惠。倒是今年因有陈姑丈这么个土财主同何家一道过年,让何子衿阿冽俊哥儿阿念等没少收红包,连何洛几个举人都一人收了一个。陈姑丈发红包发的欢喜,且这欢喜完全不是装出来的,委实是打心底欢喜来着。眼瞅着何家要发达了,何姑娘一点儿不吝惜这点儿小钱。更兼何洛几人都是举人身份,平日城在乡间见了,纵不比陈姑丈有钱,可他们有功名,身份论起来比陈姑丈只高不低的。陈姑丈真是沾了何家的光,才在人家面前充一大辈儿。故而,拿些银子,也是极乐意的。何况,若有运道好的,三月春闱中了进士,以后更是前途似锦哪!哪怕不当官,就是回乡,也是一等一的体面人啦。
陈姑丈到帝都才深刻的感受到,功名的重要。
就如此次小陈氏的事,倘不是沈素帮着去苏侍郎那里打听说情,陈姑丈纵有银子,也无处使去。、
陈姑丈家里也是希冀孙子念书的,只是,孙子里只有秀才,尚无举人,故而,今瞧着一院子举人老爷,陈姑丈心头那酸酸的羡慕的小滋味儿,就甭提了。
陈姑丈很是与何老娘感慨了一回,道,“他舅妈,你是个有福的啊。”
何老娘一挑早上自家丫头给画的眉毛,很是受用地表示,“这还用说么。”她老人家的福气,长眼的都能看到啊。
陈姑丈一笑,奉承何老娘几句就出去看孩子们玩儿去了,他年岁渐老,当年有卖闺女换盐引的薄凉,到老了,心便软了,对儿女格外看重。所以,这次宁家一出事,陈姑丈亲自带着两个儿子一路打点,又到帝都来求人,如此方救了小陈氏一条性命。
小陈氏的脸色仍是憔悴苍白,伴在何老娘身边,听着满屋满院的热闹,怔怔的出神。
何子衿正带着弟弟们拆红包,今天是过节,长辈们每人都发一个,拆完之后发现,陈姑丈最敞亮,何老娘最小气,何子衿装模作样的问,“唉哟喂,这二十个铜板的红包是谁给的呀!”
何老娘笑,“有这么一道就是,没见过嫌少的。以前家里穷苦时,过年哪里有红包来着。”
何子衿也就说笑一回,便把收到的红包都存了起来,阿念把银子给他家子衿姐姐一并存着。阿冽一向没啥理财观念,故而,也都是让姐姐帮他存的,俊哥儿跟着哥哥学。何子衿一向账目清楚,收了弟弟们的压岁钱道,“成!我都记账本子上,你们花钱只管跟我要。”
何老娘伸长脖子瞧着,虽然每年都是叫丫头片子劫了和,何老娘仍是心有不甘,说俩孙子道,“给祖母!祖母帮你们存着,以后买房子置地!”
何老娘关键是信用不大好,尤其,这钱进她口袋容易,出来就难了。沈氏也是一样,孩子要钱时难免问东问西,故此,阿冽俊哥儿都喜欢叫姐姐帮他们存。俊哥儿年纪小,直来直去的,“我叫姐姐存!”
何老娘嘟囔,“没良心的小子。”
阿冽年纪大些,格外会哄人,笑道,“这些小钱,叫姐姐存。待以后孙儿赚了大把银子,再请祖母帮我收着。”何老娘顿时眉开眼笑,私下又补了大孙子一个大红包,足有五钱银子。阿冽这实在的也交给了姐姐存,何子衿知道后,跟何老娘笑闹一番,何老娘为了表示自己绝对一碗水端平的公正人,只得再拿出俩大红包,一个给自家丫头片子,一个给俊哥儿。何子衿不服,“难道阿念没有?”
何老娘道,“阿念有功名的大人了。”
“难道有功名就不给您老叫祖母了?”何子衿吊着个眼,瞅着何老娘道,“您老可真不偏心!”硬从何老娘这里又要了个大红包出来,何老娘心疼的直抽抽,与儿子抱怨,“转眼间,送出了半亩田去。”
何恭笑,“一会儿我给娘补上。”
何老娘没精打彩,“你的还不是我的,那叫啥补啊!不过是左手转右手罢了。”想哄她老人家,没门儿,她老人家明白着哪。
何恭笑的话都说不俐落了,陈姑丈取笑子衿,“这会儿就知道护着阿念了。”
何子衿笑,“我是对事不对人!”
这也可见何家是寻常人家出身,家里人说起婚嫁之事,向来不避讳的。
大家说笑一阵,就到了吃饺子的时间,吃饺子前,何恭带着阿冽出去放了挂鞭炮,此时,街坊邻居家的鞭炮起不绝于耳,出去呼吸,除了大年初一晨间的冷风朔气,就是鞭炮的火药味儿了。
早上吃饺子时,何子衿连吃到三个包了铜钱的饺子,沈氏眉开眼笑,“果然有财运。”
何老娘急地,“这饺子也是,怎么专往一人碗里跑。”她,她老人家也想吃铜钱饺好不好!
俊哥儿直着小嫩脖子喊,“是哦,是哦,我也要吃有钱的饺子!”
何子衿道,“这个也没什么好吃的,得小心,别咯了牙。”
“真个站着说话不腰疼。”她老人家一点儿不怕硌牙,怎么还是吃不到啊!何老娘急的火烧火燎的,终于,咯嘣一下,何老娘“哎”的一声,满面喜色,吃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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