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道道,“人家每日食则鲜花,饮则花露,故此生得花容月貌。”何子衿听了不以为然,道,“这算什么呀,我还认得一位美女,生得肌肤如雪,美貌世所罕见,你知道人家吃什么吗?”
“吃什么?”这次换了闻道来问。
“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人称姑射山神人。”何子衿笑嘻嘻地。
闻道乖乖的出去准备午饭了。
何子衿得意的怪笑n声,闻道于外长叹,他可算知道什么叫小人得志了。
就说何子衿这人吧,论相貌也就那样,论才干也就那样,论口齿也就那样,反正,她就是那样的一人吧。比路人甲是强的多,但要说出众,远远算不上,可是吧,要说不出众,那也违心。你说她没见识,唉哟,她那大道理一套一套,今说生,明说死的,其实没个主意。可要扯起来吧,那真能扯得昏天黑地,再一琢磨,你要听她的,简直是没活路了。
要说何子衿身上的优点,闻道就总结出了一个,乐天!
绝对的乐天派!
跟那会担心天会掉下来的杞国人大相反,何子衿是那种天塌下来有高个儿顶着的乐天派!
基本上没啥烦心事儿,就是先时吓得哆哩哆嗦的怂样,这才过俩月,啥事儿都没有啦!
有这一个优点就了不得,自己事事看得开,天天笑嘻嘻地,所以,别人看着她也喜欢。就像他家大人,何子衿一来,每餐都能多吃半碗饭。
这丫头还有个好处,啥都吃,不挑食,鱼生喜欢,烩鱼籽亦爱,她还与他家大人絮叨,“其实鱼鳔鱼肠鱼肝,或炒或炖,都好吃。”
他家大人问,“鱼有什么不能吃的么?”
“鳞不能吃。”
他家大人笑,“有些鱼,鲜全在鳞上。”
何子衿问,“春江鲥鱼?”
“可惜我们这里不得吃。”
“有鲤鱼也不错啊,鲥鱼这种东西,太讲究时令,平时又很难得,要说好吃,我还真觉着不如鲤鱼好吃。鲤鱼非但能长得大,而且,可清蒸可红烧可炸可煮可做脍,吃法儿还多。”何子衿发表了一番对鱼的评论。
朝云道长问,“你还吃过鲥鱼?”记得你最远就去过州府吧?
何子衿很理所当然地,“没啊,但是我看书上有写啊。也就那样呗。”
朝云道长:听你这口气,还以为你吃过呢。
何子衿道,“其实许多东西就是少,人们才觉着珍贵。像燕窝,我第一次吃,是我爹考秀才那会儿,姑祖母给我家送去的。祖母亲自熬了,给我爹补身子。家里谁都不许吃,就给我爹一人吃。越不叫我吃,我就越想吃,我爹偷偷给我尝,让我吃了一嘴燕子毛,噎嗓子的很。”
朝云道长大笑。何子衿急急解释,“有什么可笑的,祖母眼神儿不大好,有些细毛择不净,后来换我娘来熬粥,就没燕子毛了。可是燕窝也没啥滋味儿啊,放了冰糖,才觉着甜,要不放冰糖,还不如白粥好喝。”
何子衿发表了一篇她对吃食的高论,待阿念放学来接她,她就告辞回家啦。
何子衿一回家,三姑娘就私下悄悄将胡文说的话同她说了,何子衿松口气,“要是胡山长也这样说,也就能放心了。”看来朝云师傅以后兴许真会发达也说不定。不同于宁家别有居心,胡家与她家是实实在在地姻亲关系。有这样的关系,胡家只有盼着何家好的。何况胡山长阅历为人,他既这般说,想来是有几分把握的。
三姑娘道,“你要是想养花儿,就继续养。大不了以后咱们不去州府,让芙蓉坊的人亲自来取花儿是一样的。”
何子衿相当坚决的摇头,“还是不养了。这原也不是件能长久的买卖,赚了三年,已是得了不少银子。凡事小心为好。”
三姑娘道,“这也是。反正咱们小门小户的,小心过日子,总没错处。”
以往去山上,何子衿都是隔一日去一次,这回得了新消息,第二日她便又神采奕奕的去山上了。一到观里,给三清祖师烧过香,何子衿就去了朝云道长的小院儿,茶都不喝一口,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同朝云道长道,“师傅的底细,怕是给胡山长看出来了。”
朝云师傅老神在在的“哦”一声,继续捧着本书看。这个反应不大对呀,何子衿只得再接再励,问,“师傅,你就不急。”
“有什么好急的。”朝云道长搁下书,瞅何子衿一眼,道,“我不急,诈和的人才急。”
何子衿顿时一脸灰,搔搔头,讪笑。然后,她还会非常厚脸皮的说朝云道长,“这人哪,太聪明就没乐趣了。”
朝云道长点头,然后道,“笨蛋通常都这样给自己找理由。”
何子衿捶胸,翻白眼,抱怨,“真是给你噎死了。”
朝云道长大笑。
何子衿发现自己每次来都能愉悦了朝云道长,十分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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