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塔中,两道目光如炬,审视着禅院山门前那场进行中的刑罚,疑云,却在塔中积聚。
“好个慕紫轩,绝境之下,犹能死中求活,他带着天书入狱,倒是躲在了我们后面,加剧了我们和北域妖世正面对敌。”一身白色僧袍的释初心看着下方受刑的慕紫轩,目光中忌惮之色更甚先前。
而释初心身前,一名中年僧人盘膝而坐,他身材魁梧,法相庄严,如泰山一般稳然不动,而言语之间也尽是坦然,“虱子多了不咬人,对峙百年,老龙头针对佛爷的理由多了去了,也不差多加一条。而他沉潜百年,始终不敢翻脸掀桌,缺的也从来不是理由,而是实力!”
身居往生塔中,又有此等气度,说话者自是当今佛门魁首,享誉百年的圣佛尊。
释初心却仍提醒道:“虱子多了不咬人,毒蛇却咬,尤其是身后的毒蛇,哪怕那毒蛇已经被拔了牙。”
“初心,你不认同佛爷对慕紫轩的处置?”
“只是弟子隐隐觉得,今日因顾忌天书而放慕紫轩一条活路,他日,造成的伤亡或许会比再启天书之争还要多得多。”释初心说话之间,秀眉紧蹙,凝视往生塔下、山门之前那受刑的身影。
修为已废的慕紫轩如一滩烂泥,靠着忿怒明王、威武明王佛链的强行提拉才不至于瘫倒在地,此时正在受着百钉穿穴的刑罚,被辱骂殴打,受尽折辱,可释初心却没由的生出一股寒意。
或许在他人眼中,慕紫轩使尽心机,也不过为了苟且偷生,捡回一条性命。可释初心却总有不安之感,尊严、修为、自由,慕紫轩已舍去一切,一无所有,但一无所有的人,或许想夺取的也更多。
就像毒蛇撞下长牙,磨去鳞甲,不是让自己变得不具威胁,而是为了生出角爪,蜕变为噬身的恶龙。
“佛爷也有这种感觉,但行事终不能全凭感觉,更何况”圣佛尊略作犹豫,开口道:“腐荒泽的范围又扩大了。”
释初心瞳孔一缩,神情凝重道:“沉沦心狱内的魔氛还在侵蚀?”释初心知晓,佛心禅院前的腐荒泽并非天然形成的,而是受禅院下方沉沦心狱的侵蚀影响,在漫长岁月中,不断从生机盎然的林地,变作荒芜死寂的沼泽。
圣佛尊颔首,面色凝重道:“先前天书出世,已有一部分魔气随之逸出,而前日那场地震,又引得地脉异动,地下的沉沦心狱也同受影响,情势更加严峻。若有一朝心狱失守,魔染人心,五浊恶世,众生皆沉沦,那才真是灾劫降临。”
“佛尊是想让慕紫轩镇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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