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循张润宁遗愿,应飞扬在龙虎山中传授气贯龙虎之招的发力法门,纵然天师派所挑选的三名弟子资质都是门中上乘者,但应飞扬仍花了半个多月时间,才将三人尽数教会,反而是自己对此招的体悟不断加深,虽仍欠缺的心力法门,运气法门习得,无法学得完整的气贯龙虎之招。但运用肌体之力技巧上,并不仅限于气贯龙虎之招,若能将发力法门灵活运用于其他招式上,修为定当再有大进。
总而言之,耽搁了半个多月,应飞扬诸事已了,踏上久违的归途。
一路风尘仆仆,自龙虎山抵达蜀郡,到了自幼长大的清河镇,乡亲见应飞扬回返,皆是热情邀约留饭,应飞扬一一婉拒,而是拎着葫芦去寻沐老酒,欲给他师傅打上一壶。
但却见沐老酒的宅子积灰已久,看起来久无人居,问过乡邻,才知晓沐老酒这些年攒足了本,招了些伙计在成都城里开起了间酒馆,生意颇佳。
应飞扬遂又折返城中,途径集市,买了些好看的红头绳、美味的心,欲与沐眉那个丫头做礼物,但到了乡人所指之处,却又发现店铺门扉紧闭,应飞扬不禁懊恼,举手敲门,敲上半日,才一睡眼惺忪的伙计开门,不耐道:“莫敲了,莫敲了,主家不在,这两天歇业!”
“哦,不知沐老叔去了哪里?”
那伙计见他衣着得体,叫主家又叫得亲切,也不敢怠慢,带着几分神秘道:“公子不知,咱们主家交上仙缘了,那可是得了大造化!”
应飞扬愣了愣,问道:“是怎么回事,还请细!”
伙计挺直身子,带着几分炫耀道:“公子是方来成都吧,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前几天海外三岛万仙盟的仙人来咱们成都城选仙苗,第一个被选上的就是我们主家的闺女,而且是被叫什么……燕啼春,反正鼎鼎大名的女仙收去,嘿,我们主家这机缘,不知让多少人羡红了眼!主家不舍,现在跟着去送他闺女了,这几日便先歇业……”
“被女仙收走了……”应飞扬晃了晃神,想不到一年未来,就是物是人非,叹了声后,又多塞了伙计些钱,要伙计与他打酒。
伙计推开钱道:“客人,主家不在,我这当伙计的哪好替主家似做买卖,这不乱了帐吗?”
应飞扬笑道:“只管拿着,沐老叔若回来,便应飞扬来看他了,你若不卖我,我可自己动手拿了,反正过往沐眉那丫头也没少拉我干这些事。”
伙计见他这般也无话可,挑了几坛酒水与他,又将葫芦给装满,应飞扬虽不嗜酒,但也颇怀念这旧时滋味,先自挑了一坛饮上一口,辛辣又醇厚的酒味从舌尖涌上脑中,“嘿,到底生意做大了,连水都不敢多掺了。”
应飞扬赞了声,提着酒边饮边行,到了过往居住的道观时已然微醺,而商影、谢灵烟师徒已等候多时。
一闻酒味,谢灵烟便皱眉道:“哪有大早上就饮酒的,应飞扬,你被你那酒鬼师傅带坏了!”
“谁饮酒了?尽瞎!”应飞扬矢口否认。
“脸都红了,还不承认!”谢灵烟一口咬定。
“师姐脸也红扑扑的,莫不是也喝了酒?”应飞扬笑嘻嘻盯着她脸道,“哟,恢复的倒挺不错,那日看你下手就手,以为你真不再乎容貌呢。”
便看谢灵烟两颊生晕,如珠玉映霞,眉宇间暗藏几许春情,不但疤痕已不可见,还比往日更加容光焕发。“那楚颂的驻颜本事倒真不是吹出来的,师姐比往日更漂亮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那找了如意郎君呢。”
着无心听者有意,谢灵烟啐了一口,道:“你莫我,师傅让苗淼、明烨他们留话与你,你若出了酆都,便往锦绣山庄与我们会合,也顺百年替你把眉上那疤痕祛除,你倒是听也不听,现在可好,耽误的这么些时日,如今结了疤定了型,楚颂姐姐就算再怎么妙手也治不了。”
“事有轻重缓急,你懂什么?”应飞扬不屑瞥了她一眼道,甫出酆都之时,明烨和苗淼确实欲让他前往锦绣山庄疗伤,但他还有龙虎山之事待处理便没前往,而是留讯与商影和谢灵烟,约定在这凌霄剑宗名下道观碰面。
谢灵烟还击道:“是了,我还没问呢,你这额上的疤是怎么来得?莫不是在洛阳撩拨哪家姑娘不成,结果被人砍了?”
“一语中的!”应飞扬心中暗道,嘴上打着哈哈道:“恰恰相反,是我自觉本人容貌太过出众,到处招惹姑娘家相思,结果反耽误了剑上进境,为证求剑之心,我便手起剑落自毁容貌,既断了其他姑娘家的绮思,也让我更能专注剑道!”
“又胡八道!”商影插嘴笑骂,但也不再追问,而是盯着他打量道:“不过看起来也不怎么成功,不若我帮你再多划上几道!”
起来到底是男女有别,同样是面上多了道疤痕,在谢灵烟粉雕玉琢般的面上就显得狰狞可怖,便如最精美的艺术品被破坏一般令人惋惜,但在应飞扬面上则不同,截断眉角的伤疤非但整体上无损他的相貌,反而使原本俊秀的面孔增添了几分英武之气,形成一股难以言喻的魅力。
几人笑几句后,应飞扬又询问了关于沐眉被收徒的事,商影道:“这事我已知晓,昨天还有人请我观礼去呢,只是怕与你这子错过我便没去,你大可放心,燕啼春与我也薄有交情,她性情良淑,教徒弟却严谨用心,而且修为高深,是万仙盟的“六元”之一,被她收为徒弟是难得的机缘,绝不会被辱没!”
听得商影作保,应飞扬也放心下来,万仙盟亦是正道十大派门之一,可遇不可求的名门大宗,而六元更是非同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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