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在九宫山停留,心中也没有想过北堂庆会改变心意,将寰宇图拱手送上,北堂庆毕竟是北汉皇族,在他内心深处,对于北汉的利益已然看的很重,要他亲手将寰宇图交手,几无可能。
高山一直送两人到了山脚,也不多言,齐宁却是向高山微微点头,当下与赤丹媚转身便走,到得山道出口,又经过那瀑布之处,瞧见那疯子一般的天诛客兀自坐在瀑布边上的大树下,似乎是没看到两人,并没有打招呼。
齐宁心知这剑痴还在思索音剑合一的法门,也不去打扰,顺着来路径自离开,经过那处狭窄的山锋,找到了拴在外面的马匹,两人上山也不过一天的时间,马匹拴在树林中,有草料备在旁边,倒也饿不着这家伙。
离开九宫山,两人也不耽搁,直接到了狮子口海港,这里停泊着不少商船,主要是与卫海和滨郡两处海港往来,齐宁来时是从卫海港出发,所以在码头找到了一艘将要往卫海去的货船。
货船有大有小,大型货船往往要在岸边停上好几日,倒是小船也就停泊一两天,等到货物装满便即出发,齐宁为了赶时间,只能搭乘一艘较小的货船,说是小,但船上也有十四五名船员,此外也有搭顺风船往卫海去的七八名旅客,加上齐宁二人,船上也有二十多号人。
从狮子口出发,在海上需要三天才能抵达卫海港口,除了船长在船舱有休息的单独房间,包括船员在内的其他人夜里都只能在底舱歇息。
若只是齐宁一人,倒也不在意在底舱,不过赤丹媚随行,她虽然女扮男装,但毕竟是女眷,底舱到晚上歇息的时候,臭气熏天,齐宁倒也不好让赤丹媚跟着一群男人挤在一起,他不缺银子,而天下间只要有银子在手,往往很多事情就能迎刃而解,齐宁付出了十倍的船资,好歹让船长腾出了一间极为狭小的房间,让人取了铺卷铺在地板上,就算是给了齐宁一个交代。
这房间虽小,好在有一扇窗口,在房间向外看,足可以看到海面上的情景。
黄昏时分,货物都已经装上,船长亲自唱了号子,收锚启航,海港停泊着大大小小十几艘船,一艘船离开,也不会让任何人在意,这些货船常年往来于海上,即使是在夜间航行,对航线也是一清二楚。
虽然两人在狭窄的房间内同床共枕,齐宁边上有诱人至极的尤物,但这几天他的心情却是颇有些低落,自始至终也没有笑过,自然也没有心思在这里面与赤丹媚亲热。
赤丹媚自然也能理解齐宁的心情。
齐宁山高路远来到辽东,就是为了得到寰宇图,却空手而归,虽然知悉北堂庆就是亲生父亲,但这对父子的初次相见似乎发生了不小的分歧,否则齐宁也不会出了那木屋便径自下山。
两人面对面侧躺着,齐宁闭着眼睛,赤丹媚看着齐宁的眉目,眨了眨眼睛,对着齐宁的眼睛轻吹了两下,齐宁苦笑道:“可别真的撩动了我,否则这里面动静太大,只怕被外面听见,还以为咱们有断袖之癖。”
赤丹媚轻啐一口,道:“就你脑子里胡思乱想,我什么时候撩拨你了?我真要撩拨你,你也受不住。”说完,故意将胸脯往前面挤了挤。
赤丹媚这话倒是不假,以她火辣的身材和诱人的风情,真要诱惑起来,圣人来了也受不住。
齐宁睁开眼睛,夜色之中,屋里也没有点灯,只是依稀看到赤丹媚那迷人的眼眸子,柔声道:“睡不着吗?”
“你不也没睡?”赤丹媚轻声道:“你是不是还想着九宫山上的事情?”
“没什么好想的了。”齐宁道:“我只是觉得,大老远跑到辽东,寰宇图却没有得到手,回京之后,不好向皇上回话。”
“那可怨不得你。”赤丹媚道:“谁知道山上会是北堂庆?不过我听说北堂庆曾是北汉第一名将,兵略出众,若是告知北堂庆被囚禁在九宫山,你们的小皇帝也就吃下定心丸了。”
虽然齐宁并没有告之赤丹媚太多,在路途上却是将北堂庆为何会在九宫山的缘由告知了她,至若北堂庆想要让自己做皇帝,甚至浮萍计划,齐宁自然不好向赤丹媚说明。
齐宁轻叹道:“你说我是北汉皇族血脉,却要帮着楚国攻略北汉,是不是不合情理?”
“我知道你心里也许是因为这个为难。”赤丹媚幽幽叹道:“可是你自小生在楚国,而且楚国的小皇帝对你十分信任,难道你要离开那小皇帝,转身拿起刀对着他?从我知道你的身世开始,我就知道你陷入了两难境地,若是为北汉效忠,那就是对楚国不义,可是若帮楚国,那就是对北堂庆不孝。”
齐宁心想若是以常理来说,赤丹媚所言自然是完全正确,只不过自己还真不可能将北堂庆当做父亲,自然也谈不上什么不孝。
“就像我当初在皇宫夺走凤凰琴,那时候我对你不义,可是哎,如果我不那样做,对岛主就是不忠不孝,你又让我如何抉择?”赤丹媚苦笑道:“我那时候便是想着,若非岛主,我早就不在人世,将凤凰琴交给他,偿还他的恩情,再回来向你谢罪。”
齐宁抬手抱着赤丹媚腰肢,轻声道:“我现在能够理解你的难处。”想了一下,才问道:“岛主可曾对你提及过玄武神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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