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你现在也相信大都督是被人所害?”
“侯爷应该记得,您刚到东海的时候,卑将就说不相信大都督是自尽过世。”沈凉秋此时倒显得十分淡定:“今日如能证明大都督确实是为人所害,那也验证了卑将的猜测。”
“在都督府检查的尸首和现在大都督遗体上的伤痕并不相同,你又作何解释?”齐宁也是显得十分淡定。
沈凉秋摇头道:“如果确实如此,卑将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你不解?”
“正是。”沈凉秋道:“如果前后两具尸首不是同一具,那自然是有人偷梁换柱,卑将也定然要查出究竟是谁这样做。”
齐宁叹了口气,道:“如此说来,沈将军并不承认自己与此事有关?”
“卑将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沈凉秋倒是一口咬定:“卑将是个军人,不会什么花花肠子,如果侯爷非要认定是卑将所为,卑将还请侯爷拿出人证物证来。卑将在侯爷面前确实卑微,但也是大楚的战将,绝不接受污蔑,更不会因为被人诬陷而认罪。”
齐宁道:“但是大都督的遗体一直都是你派人保护,如果真是有人偷梁换柱,你也难辞其咎。”
“若果真如此,那是卑将失职,甘愿受罚。”沈凉秋道:“卑将也会向朝廷上请罪折子!”
辛赐自始至终都是冷峻着面孔,寡言少语,这时候终于道:“凉秋,你打小是我看着长大,我一直将你视作自己的后辈,如果这件事情确实是你所为,你现在主动认罪,我可以向老侯爷为你求情,否则!”
“辛将军,你既然是看着我长大,就该知道我对金刀澹台家忠心耿耿。”沈凉秋肃然道:“有人非要污蔑我谋害大都督,敢问我谋害大都督的动机何在?”冷笑一声,道:“卑将现在倒是怀疑,有人先是害了大都督,尔后又要将谋害大都督的罪责扣在我的身上,其目的是想要控制东海水师。”
辛赐皱起眉头,齐宁却是淡定自若,唇角泛起一丝浅笑,颔首道:“沈将军不愧是见多了风浪,临危不乱,本侯倒是十分佩服。”
“侯爷,卑将不是临危不乱,用民间的俗语来说,那是不做亏心事,敲门心不惊。”沈凉秋依然表现得异常冷静。
齐宁看在眼中,心下却是冷笑。
这沈凉秋临危不乱,而且应变极快,说其阴险狡诈还真是名副其实,偏偏此人一脸正气,显得光明磊落,若不深知其为人,还真要被他表象所迷惑。
这时候从福船那边传来韦御江的声音:“禀报侯爷,大都督喉咙处的伤痕,明显是被人用绳子勒住,大都督临死之前有过剧烈的反抗挣扎,脖子上留下来极为清晰地摩擦痕迹。”
陈庭派过去的法曹司官员也朗声道:“禀刺史大人,大都督是被人谋害无意。下官所见,与韦大人一般无二,脖子上有绳子摩擦过的痕迹,以下官的判断,定然是有人从背后勒住了大都督的脖子,大都督拼力挣扎,却还是被凶手所害。”
韦御江和那名官员同时确定,在场众人也都听得清楚,虽然已经有了准备,但此刻确定实情,还是让众人大吃一惊。
陈庭脸色惨白,声音也变了,略带颤抖:“大都督大都督是被人害死!”
他虽然无权过问东海水师事务,只是管理东海政务,但毕竟是东海刺史,澹台炙麟被人谋害在东海的地面上,他这位刺史却一无所知,澹台家真要追究起来,他这位刺史大人也定然没有好果子吃。
“沈将军,你是否该解下佩刀,暂且收押?”齐宁盯着沈凉秋眼睛:“是白是黑,随本侯先回京再说吧。”
沈凉秋却是握住刀柄,冷笑道:“锦衣候,你是想颠倒黑白吗?你有何证据证明大都督之死是沈某所为?”
“看来你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齐宁长叹一声:“说句实在话,本侯来到东海之后,就知道大都督定然是被谋害,只是沈将军计划诡妙,本侯一开始还真没有想明白。本侯只能一点点地找寻零散的碎片,希望将整件事情拼凑起来,好在天不负有心人,本侯也已经找到了最后一块拼图。”
“最后一块拼图?”沈凉秋目光冰冷,却也带着一丝疑惑。
这时候却见莫岩柏转过身,走到船舷边,冲着自己那艘船吆喝了一声,众人正不知道这莫岩柏意欲何为,顺他目光瞧过去,很快,便瞧见两名麻衣汉子押着一人走到了船头。
那人云鬓整齐,一身浅紫色的长裙,海风吹拂,腮边青丝飘起,虽然一时间看不清楚面容,但瞧那婀娜身姿,众人都看出是一位风姿绰约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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