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宁想了一想,才道:“老侯爷定然是不会让别人知道的,老总管这边也没有透露风声,大都督.....大都督也不可能对外人说,那么.....那么夫人从何知道,真是让人奇怪。”心里确实觉得这事儿有些离奇,想了一下,才道:“老总管,夫人半年前生下了小公子,那是否是因为药效所致?”
“绝不可能。”侯总管立刻摇头道:“夫人服药不到一个月,此后两年多都没有服用过,即使当时有些药效,也不可能两年之后还没散去。”
齐宁心知侯总管所言有理,若有所思,终是道:“夫人既然不是因为药效才生下小公子,那就证明无论是大都督还是夫人,身体本身都不会有什么问题,既然如此,为何成亲之后第五年才会生下孩子?”凝视着侯总管,低声道:“老总管,这其中的缘由,外人不会知道,但老总管应该知道一些情况。”
“这.....!”侯总管眉头紧锁,眼角抽动,低下头去,一时没有说话。
齐宁叹道:“我知道有些话老总管不好说,我觉无强迫之意,说到底,我到东海来,无非是想查出真相,回京之后能向老侯爷有个交代。老总管比我更清楚,老侯爷对大都督寄予厚望,甚至是将澹台家的未来都放在了大都督身上,而大都督却这样过世,说的难听一些,走得不明不白,如果不闹清楚真相,老侯爷又如何能够接受?”
侯总管闻言,忽地抬头,一把抓住齐宁的手,有些激动道:“侯爷,老奴告诉你,可是.....可是你要答应老奴,接下来的话,绝不可对外透露一句。”
“老总管放心,我只是为了查清真相,一旦涉及到澹台家的家名,我定是守口如瓶,绝不泄露一个字。”齐宁肃然道。
侯总管闻言,这才微微松手,苦笑道:“侯爷,夫人自尽,是老奴万万没有想到的。上次老奴说过,夫人拿出了自己的首饰珍藏,让老奴分给大家,虽然举动奇怪,但.....但老奴那时候根本没有想过夫人会追随大都督而去,就是到了今天,夫人为大都督而自尽,老奴.....老奴也是觉得惊讶。”
齐宁问道:“大都督夫妇伉俪情深,大都督过世,夫人追随而去,同生共死,这也并非不可理解之事,只能说夫人在意与大都督的夫妻情分,为何老总管觉得此事.....不合常理?”
“因为大都督和夫人的感情并不好。”侯总管轻叹一声,苦笑道:“两人面上相敬如宾,相处起来,也都将对方当做宾客一般,老奴这些年下来,从无感觉他们真的在意过对方。”
齐宁身体一震,眉头微锁。
“大都督接替水师都督之后,一门心思都在水军上面,成亲之前,这都督府就是个摆设,大都督有时候大半年年都没有回来一遭。”侯总管低声道:“老侯爷定了亲事,大都督不能违抗,五年前遵照老侯爷的吩咐,回京完婚,完婚过后不到三天,就带着夫人往东海返。自此之后,夫人就被安顿在都督府,而大都督依然在军营那边常住.....!”
“你是说.....两人刚刚完婚,就等若是分居了?”齐宁吃惊道。
侯总管道:“夫人性情低调,平日里也不多说话,她是都督夫人,自然也不好抛头露面,整日里都是待在都督府中,大都督没有回来,她也不会派人去请回来,侯爷,老奴说句心里话,那时候看大都督如此冷落夫人,心里都觉着大都督做的不该,但这种夫妻之间的事情,我一个做奴才的,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
“如此说来,夫人一直没有怀上孩子,与大都督的冷落有关系?”齐宁低声问道。
侯总管道:“头半年确实如此,完婚回到东海,半年之中,大都督只回来三次,而且每次都是匆匆而来,和夫人没说上几句话,便匆匆而去.....,这般相处,夫人没能怀上孩子,那也是理所当然。”顿了一下,才道:“老奴被老侯爷留下来,自然不能眼看着不管,老侯爷可是一直等着抱孙子,所以.....所以老奴给老侯爷去了一份密信,将这事儿告之了老侯爷。”
“老侯爷如何处理?”
“老侯爷想来是给大都督来了书信。”侯总管道:“此后半年,大都督每个月也会回来两次,不过.....也都只是待上一晚上就离开,每次回来,就在书房待着,直到深更半夜才会回夫人房里,天不亮又离开.....!”
齐宁没有想到澹台炙麟夫妻关系竟然是如此的恶劣,他不知道澹台炙麟到底是什么样的心理,但从侯总管描述的事实来看,这一对夫妻根本谈不上伉俪情深。
一个男人如果真的喜欢一个女人,恨不得每天都待在一起,就算军务繁忙,也会尽可能地抽时间与所爱的女人相处,可是澹台炙麟明明有此条件,却依然冷落澹台夫人,在老侯爷的干预下,依然只是一个月才能见上两次,如此冷淡,即使澹台夫人再是温顺,心里只怕也是不满。
澹台炙麟虽然是几万水军的统帅,但东海水师近些年除了戒备海匪,并无经过什么战事,钱粮装备朝廷那边也从无断绝,再加上水师中有沈凉秋一干战将,根本不可能让澹台炙麟忙的连和夫人相处的时间都没有,一切只能表明,澹台炙麟确实没有将澹台夫人放在心上,又或者说,澹台夫人并非澹台炙麟所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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