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西门道:“你该下车了。”
幽星夜摆摆手说:“别急,还没问完呢。”
叶西门道:“那便快问。”
素闻沉默寡言的叶西门既然难得肯答话,还如此主动,幽星夜当然不会吝惜口水,继续问道:“我再回神州,重出江湖已有小半年,要寻我比剑,大可上华山,为何要选在此地?”
叶西门道:“只是恰逢其会。”
【恰逢其会,恰逢其会……该是怎么个恰逢其会法?】幽星夜摸了摸下巴,心中沉吟。
又片刻,问他:“这段时间,叶兄也在唐门做客吗?”
叶西门:“不错。”
幽星夜道:“我这些日子也在唐门,怎么一直没听说过叶兄也在?”
叶西门道:“因为我一直没有现身,没人知道我亦在此。”
幽星夜道:“既然来了,为何不还躲着让人知晓?”
叶西门反问道:“我与那些人并非亲属故旧或仇敌,亦无心与他们打交道,为何要让人知晓?”
幽星夜道:“那你大老远跑来蜀地做什么?”
叶西门道:“陪一个朋友回家,拜访另一个朋友。”
“朋友,回家,访友……”幽星夜咬字咀嚼,问道:“我记得唐家也曾有人去过南海,你这陪着回家的朋友,便是那人?”
叶西门点头:“不错。”
幽星夜问道:“先前西门断绝中毒逃离后,又遭遇高手,被其重伤,是你们做的?”
叶西门道:“不是我们,没有我,只有他。”
幽星夜:“那你拜访的那个朋友又是何方神圣?”
叶西门:“峨眉山。”
“哈,原来是峨眉派的高人。”幽星夜道:“我见过谢家的谢奇峰,他明显还未开天门,却回来了,这与叶兄老家不增进两个大层次不得离开的臭规矩可不大符合,这位唐家的前辈,应该也是相同情况,否则没道理解决不了一个中了毒的西门断绝,再推之,那位峨眉派的朋友想必也差不多了……叶兄可否告知,这是为何?是改了规矩,还是家里的长辈另怀目的?”
叶西门道:“你问太多了。”
幽星夜套近乎道:“再过些年,我也要去你家一趟,你我迟早也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叶兄何必遮掩?”
叶西门放下了胳膊,垂着手,闭上眼,道:“拔剑吧。”
今日动的口已经足够多了,这是对值得正视的对手的敬重——他早已在幽星夜身上感受到一丝剑意锋芒,这确实是值得重视的对手。而接下来,便该动手,便该动剑了。
他显然已无心和幽星夜多话纠缠。
随意动。
四方风渐起。
连幽星夜身后健马似也察觉了危险的气息,本能地嘶鸣,焦躁不安马蹄动,哒哒作响。
幽星夜忙道:“哎?咱们都是江湖名人,讲究的当是一个理字,口水仗才是你我结交的硬道理,这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实在不是我辈风范……”
叶西门睁开眼,却是面皮微动,饶是他古井无波心境,也被这毫无高手应有风范的不着调之言激起一丝波澜,深深吸了口气,道:“那你便当我是不讲理的蛮横武夫吧!”
一语落下,剑出鞘,剑气寒。
剑影绰绰,幻变无常。
幽星夜持碧落连着鞘,随意往前一推,震散扑面而来的汹涌气机,无一遗漏,而同时,叶西门长剑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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