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粹的白。
绚烂的红。
无穷的冰雾与烈火纠缠。
空气,海水,甚至火焰,这一切都被冻结,而又在下一刻,复被烈火消融,冷与热,冻结与融化交替轮回,席卷十方。
岸边,万水成涛汹涌,已吞没了岸上数丈之地,月牙湾的百船晃动,像是随时会翻转沉没,船上的人也从初时的好奇观望,过度到了跳船逃生的阶段,一个个发足劲儿上岸而来。
而岸上。
城门下,城楼上。
聚来者已不少,还有更多的人正在汇聚来。
有披甲戴盔之人,有粗布麻衣却气势俨然者,也有形体枯槁年老持杖唯有眼神锐利者。
还有城主欧百炼,他站定在城楼上,左右有两名老者并列,更左更右,以及身后,还有多名甲士。
全都盯住那处战场,关切战局。
城门下。
当那个怒喝的女子声音出现,明月天双眼蓦地睁大。
双肩颤抖,身上在逸散出寒气,低低嘶吼着:“是她……幽星,一定是她!”
“我知道是她……姐姐,有老祖在,我们先忍耐,不要妄动!”
凌珊出声提醒,说话时,自己则闭上眼睛,屏气凝神,但一只手已搭在剑柄上,经脉之间,真气奔腾如海。
气,蓄势待发,而剑,光寒在即。
无论凌珊,还是明月天,心里身外,此刻皆盈动着三分冲动,如箭在弦,一触即发。
那个声音,
哪怕气急败坏,也如此渺渺空灵,如世外天女,如此地……令人难以忘却。
十年不忘。
若说,在万莲岛首次正面对上之前,她们对青龙门的仇,更多是单纯地因为昔日师父毕生所憾而视寇仇,相对空泛,那么对她,这个师父之所以消逝的直接凶手——缥缈天姥的恨,则是切身体会的。
当初近一个月从蜀地到中原的追杀,映像有多深刻,时至今日的怨与愤,便有多浓厚。
往后十年日夜轮转不休的冰火之劫,痛苦有多难耐,时至今日的怒与恨,便有多强烈。
但现在,不是暴起发作的时候。
她们需要做的,只有一个,忍千般心绪,静待结果,争取获得机会,去做最后一根稻草,压倒骆驼,以及……
提醒!
提醒老祖要有狮子搏兔的决心,千万别抱着只是帮忙,成可,不成亦可的随便心态,免得一不留神,反让人跑了。
——
海面上。
无极老祖凌空虚度!
本是洒脱游戏的脸色,三分阴沉。
她在这个红衣女人身上,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力量。
曾经求而不得的力量。
那股寒力。
太阴。
并非随便一股热力,便是太阳,也并不是随便一股冰寒,便是太阴的。
但眼前的寒气来由,恰是!
白潮是一股极寒之气形成的冰雾,而这股极寒之气,是太阴的一种表现方式,究其本质,还是太阴之力。
太极可由太阴与太阳化生而出。
但武当山的太极,是一个已成系统已有结果的整体,在修习之时,已省去了最艰难的阴阳相合的步骤,能直通太极,故而武当山的太极,有阴阳之相,却又不分彼此,合而一体。
而分化的太阴与太阳,九方神州之内,唯有百花谷一家,别无分号。
至少目前为止,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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