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明月如霜。
风自扶桑宝树上,晕光生辉,横空千尺,冷浸金灿灿的碎金,和地面上的灿白交映,照影左右,参差上下。
圆圆的叶子上,光凝宝珠,晶莹剔透,大小不一,绕着周匝,不停地转动,每一下,都是颤巍巍的,似乎随时都会掉下来。
有金雀露出小小的脑袋,修长的身子藏在叶子里,眨着眼睛,咕噜噜的,不说话。
东王公自宫殿中出来,仰起头,看着天上的月,眸子沉沉。
他的后面,西云母云鬓雪肤,宫裙罩身,眉有凤纹,自有风采,她身上裙裾的的环佩随着夜风碰撞,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东王公踱着步子,木屐声声,踏着金黄的光晕,他时而看天上月,时而低头沉思,时而皱起眉头,沉吟不语。
整个四下,都有一种冷寂,料峭,寒意,空锁阴阳。
正如此时的心情,落在月中,空空荡荡的,不着力,很难受。
好一会,西云母打破了场中的平静,她的声音像是圆荷泄露,自有空灵妙音,开口道,“事情并不是山穷水尽,只是多花一点精力和时间罢了。”
东王公叹息一声,声音幽幽,道,“我们现在缺的就是时间啊。”
他踱着步子,身影在月光下拉得颀长,有龙行虎步之姿态,道,“据我冥冥之中的感应,纪元天运激荡,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天庭的帝君之位不会久久悬而未决,我们在这个时候,不能落后。”
“这不是我们一厢情愿就能决定的。”
西云母用手扶了扶云鬓,肌肤如玉,光彩照人,道,“我们退让是可以,但肯定会引起手下人的不满,等我们真正归顺天庭,你还指望他们能够像以前那样铁杆?”
要知道,任何的集团和组织,不会总是铁板一块的。
即使是你对手下诚心实意,等有了更大的靠山,他们都有可能人往高处走,要是有了怨望,那就更不用说。
要是手下的人心散了,就是他们归顺天庭,又怎么能够混的水声风起?
“不能顾忌太多。”
东王公这个时候,面容坚毅,显示出纵横无数岁月不倒的真颜色,他的声音不大,但字字若铁玉,泛着冷意和决断,不容置疑,道,“现在最为重要的是尽快归顺天庭,不然的话,要是让紫阳积累优势,我们和他的差距会越落越大,真要是有其他我们难以预料之事,让他重登帝君之位,我们后悔都晚了。”
自家夫君有了决断,西云母自然不会多讲,她只是银牙紧咬,吐字开口,道,“紫阳这个人,真是阴险狡诈,为了帝君之位,完全不顾天庭的大局,难怪当日会被他们四位联手赶下帝君位置。”
“紫阳,”
东王公也是恨意萦心,只是他素来厚重,不会直接出言攻击,而是记在心里,这一笔笔的小账,到时候自会一一清算。
正在此时,只听鹤唳清音,锵然若钟鼓,响彻四下,再然后,层层圈圈的光晕交织,一环套着一环,一环叩着一环,密不可分。
一个道人出现在中央,他长眉细目,面容俊秀,身上的法衣有着五岳真形之纹,八会龙章之妙,顶门上有宝珠托举,细细润润的烟水沉下来,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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