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对他道:“随便画一幅画即可,不用如此费心。”
白豌却毫不迟疑:“韩某从来只有不画,没有敷衍残画。”
字字掷地有声。
除了凌书墨,当真是无人理解此人在这方面的执着。
于是,白豌便只能自己进藏经阁,修行翻阅,再画小样草图。
佛门壁画深奥,与寻常画作同等流派,需细细斟酌。
而他一入了迷,便又开始不分白天黑夜,早晚殚精竭虑。
内殿灯火摇曳,削瘦背影沉的很。
白豌实在是心累到眉宇紧蹙,卧在藏经阁中。
一人推门而入,将外袍给这人披上。
“又是这样,总不会对自己好一些。”
这动作似乎引得人浅醒了些。
白豌半是困,半是醒的:“胡说,老子对自己好得很!”
凌书墨小心翼翼的扶着:“那阿白,我抱你回去休息好不好?”
白豌没有回话,握着书卷一动不动,又背过气去。
看着这满地狼藉的经书,旁边标注好的粉本小册,各种文书记录。
凌书墨不禁苦笑:“你比起当年还要痴迷。”
这种情况,总不能放任其继续睡地板,而且这藏经阁也有更深露重的寒意。
“阿白?”
他仍在这人的耳边低低轻唤,却没有任何回应。
如此,凌书墨只好将满地书册分门别类的整理起来,放回原处。又见这楼里实在没有什么可卧之处。
没办法,他便将其背了起来,行走至旁边厢房的床榻才轻轻放下。
白豌睡的熟,这时候好像什么动静也吵不醒了。
但是,他身上的檀香和墨香混合起来,有种让人沉溺的味道。
凌书墨手指轻轻摩挲面颊,抚平其皱起的眉头,只觉得身体紧绷微颤。
“阿白……明日,我和你一同画,好不好?”
而旁边某个无赖则翻过身去,像一只八爪鱼似的覆在凌书墨身上,当真是睡相一如既往的差。
凌书墨看着身旁人,实在是目光复杂。
他忍不住叹息,然后就这么在床榻边和衣而眠,陪伴着……
…………
庆朝元年。
这注定是天下所有佛道遗憾的一年。
天才刚亮,所有州府官员便接到了上级公文,责令他们当即执行,刻不容缓。
很多百姓在看到城墙上的榜文后,议论纷纷。
只见那黄纸黑字上赫然写着:“禁断佛教,道教。敕令天下寺院僧人道人还俗,拆庙宇神像!”
不多时,城里的兵戎在看到消息后立马列队整肃,开始按照名册排查起来。
至此,庆武帝宋远山以抗击玄璃,富国强兵,充盈人口兵源为国策。
灭佛灭道运动……
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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