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瑶一阵愕然,皇家的架子确实大,自己离开多年,都已经有些忘却了。
不过,这也更坚定了水瑶自己在外面置个宅子做落脚点,不然,每次到景府来,还不得把人家折腾个人仰马翻的。
看出水瑶和景昊有事相商,景叔彦和景淮知趣的客气了两句,就告辞出去了。
父子二人父慈子孝的走到游廊深处,景叔彦咳嗽了一声,问道,
“你弟弟是不是快回来了,还有几日能到?”
景淮更加无语,这事他哪能知道的那么清楚,景昭那个家伙从来都是来无影去无踪的,他和爹一样,都是从景昊的嘴里听说景昭和芸娘夫妇二人快要回来了,这会儿又问他作什么?他也不是包打听。
“爹这话问的,昊儿只说他爹要回来,我和您一样不知道具体日子,这会儿问我,我哪里知晓。”
道理景叔彦自然知道,问这么一句也不过是跟大儿子找个话题,谁知道就这么被硬生生的怼了回来,景叔彦心里一阵不痛快。
“这次,你弟弟回来,要对他二人客气些,尤其是对你弟妇,不要给他们立太多的规矩了,他们一家人都自在惯了,你看公主那做派,就是个不受约束的,咱们也别多管了。”
“这事祖父他老人家都交代了,爹你只要别再多给我们立规矩就好,说起来当初二弟一家回来,还是爹爹说我们景家树大招风,景昭更是惹人注目,非得让我们演一出兄弟失和的戏码,结果才让二弟这么多年游离在外,不肯回家。”
景叔彦一阵气结,那是他说的吗?那是他爹,大儒景焘说的,景昭从小天资聪颖,钦天监还曾预言他与皇室有亲缘,已经引得皇室猜忌,若是肯尚公主,做个驸马也算应了钦天监的天兆之说,可景昭不愿意,爹爹也不愿意,说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后必然是盛极而衰的景象。
若是慢慢败落倒也罢了,引起皇家的猜忌出手,就不免是玉山倾倒,大厦崩塌,一个延绵百年的世家瞬间被连根拔起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所以,景家要防患于未然,不要鼎盛才能保得万年长青。
于是,才有了景昭自绝前程,父子兄弟失和,景家后代子弟才能平平,渐渐开始泯然于众世家一般无二。
只是做这样的事情,无法把握事态的走向和分寸,以至于委屈了景昭,委屈了芸娘,竟然真的令景昭多年来几乎和家中彻底断了联系。
这些年,第一次知道景昭的消息,还是景昭的弟子田文杰拿着荐书前来找自己,而自己虽然把田文杰引荐进了国子监读书,却不敢也不愿和他多接触,他也没有主动告知景昭的居所和近况,只是让他们放心……
想起这些往事,景叔彦的心里不是不愧疚,不愤慨的,可他也明白父亲景焘的用心,景焘是文臣的精神领袖,没有实权,却有号召力,受人尊敬也容易被别人拿来架在火上烤,景昭的皇室亲缘之说一出,景家更是如高空危卵,岌岌可危。要破局,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自污。
不过没有想到的是,阴差阳错的,景昭竟然收养了皇上失散多年的爱女,钦天监的亲缘之说居然这样解释清楚了。
当那日在高亭上,太康帝认了如凌波仙子般的芷瑶公主,亲口对景焘说,没想到皇家和景家居然有这样奇妙的缘分,皇家的公主能有大儒做曾祖父也是荣耀。
君臣相视而笑的情景,让景家多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当晚,芷瑶公主进了宫,父亲就宣布可以尽快让景昭回来,可谁也不知道怎么去联系景昭,直到昨日孙儿景昊突然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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