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了,这才是真正的功德箱。";净远将沾血的螺丝刀插进主板,电路板突然迸溅出蓝色火花,";每笔黑钱经过七层空壳公司洗白,就像在佛前点七盏长明灯。";
太平间的冷气机发出嗡鸣。
净远掀开第12号冰柜,腐臭味扑面而来。林明生看见自己的照片贴在冷冻箱内壁,下方标注着";待处理资产";。";上个月你挪用慈善基金的事,查得怎么样了?";净远从冰柜里拽出具尸体,腐烂的手指间攥着张泛黄的支票——收款人赫然是林明生的海外账户。
";他们找到我了。";净远突然发出非人的嘶吼,钢制义肢深深扎进冰柜缝隙,";那些被我逼得自杀的工人,他们的怨气化作了实体。";冰柜里的尸体突然集体坐起,溃烂的眼眶里爬出蛆虫。
林明生后退时撞翻了推车,手术器械叮当坠地。在满地狼藉中,他看见自己的工作牌浸泡在血泊里,照片上的笑脸正被黑色菌丝侵蚀。净远拖着残破的身躯逼近,背后浮现出无数电子屏幕,实时跳动着全球股市数据。
";知道为什么选你当审计吗?";净远沾血的手指划过他颤抖的喉结,";你比我更擅长把罪恶包装成数字游戏。";屏幕突然全部亮起,显示着林明生经手的海外账户——那些看似正常的汇率波动,实则是精心设计的洗钱路径。
天光微亮时,林明生在IcU病房醒来。护士说净远的遗体凌晨被火化了,但监控显示有神秘人冒充家属取走了骨灰盒。他摸到枕头下的硬物,是枚生锈的铜钱,背面刻着五台山的经纬度。
手机突然震动,匿名短信带着血腥味:";想要救赎?去清净寺地宫看看。";附带的照片里,燃烧的观音像前摆着他的全家福,火光照亮照片边缘——母亲枯槁的手正伸向相框,指尖缠绕着带血的铜钱。
当他撬开地宫封门时,腐臭的空气扑面而来。成排的冷藏柜陈列在幽蓝的应急灯下,每个柜门都贴着股票代码。最中央的冰棺里,净远保持着倒立的姿势,钢制义肢穿透冰层,与头顶的钢筋支架融为一体。
";欢迎参观我的曼荼罗。";电子屏幕突然亮起,净远的脸在扭曲的监控画面里忽大忽小,";这里存放着三十七个上市公司的做空报告,每份文件都沾着人血。";冰棺里的尸体突然睁眼,溃烂的嘴唇蠕动:";你以为审计报告上的误差是失误?那是我在给世界经济开天眼。";
林明生后退时踩碎了玻璃罐,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胎儿标本漂浮而出。他认出其中某个标本的胎记——和二十年前父亲工地的混凝土块里发现的死胎一模一样。
";现在轮到你了。";净远扯断钢制义肢,金属尖端刺入冰棺缝隙。地宫开始剧烈震动,冷藏柜接连爆裂,无数文件如雪片飞舞。林明生在狂风中抓住张燃烧的支票,火焰中浮现出母亲的面容——她正用当年祈福的姿势,将铜钱塞进婴儿尸体的口中。
暴雨倾盆的午夜,林明生站在清净寺废墟前。消防员正在清理焦黑的佛像残骸,消防斧劈开的空心底座里,露出成捆的现金和金条。他忽然想起净远出家前夜,曾在书房用朱砂写下《地藏经》,字迹穿透十页宣纸。
手机在此时响起,是纽约总部的视频会议邀请。他按下接听键,看到审计总监背后的书架上,供奉着尊崭新的翡翠观音——与父亲工地的出土文物编号完全一致。
";明生啊,";总监的微笑像淬了毒,";你提交的海外并购方案,真该让令兄看看。他在地狱搞的那些资本游戏,可比我们高明多了。";
窗外炸响惊雷,林明生看见玻璃倒影里的自己——左耳垂不知何时多了枚翡翠耳钉,与视频里的总监如出一辙。暴雨中传来铁链拖曳的声响,他转身望向废墟,焦黑的观音像残骸正渗出黑色黏液,逐渐聚合成人形。
";该还债了。";黏液凝聚的手指指向他,五指间缠绕着带血的铜钱。林明生踉跄后退,皮鞋踩碎地砖缝隙里新生的曼珠沙华,猩红花瓣上,隐约浮现出净远倒悬的虚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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