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中,所有的霓虹灯都晕染出一圈光晕。
当利亚推开“米丝蒂的秘辛”的大门时,鼻腔立刻被一股奇异的香味填满。她收起荧光伞,伞面上残留的雨滴在迷蒙的灯光下闪烁着微光。
米丝蒂的通灵屋内常年点着熏香,但今天的味道似乎格外……难以捉摸?
通灵屋里头尽是各种驱邪的熏香棒、蓍草茎、藏传《死亡之书》分离芯片和转运的挂件,不论什么时候看都有些凌乱,但十分干净,而且静悄悄的。
安静的感觉很明显。
只是穿过一道门而已,门里门外犹如两个世界,外面的喧嚣与嘈杂被彻底隔绝在外。
“坐吧,咖啡马上就好!”米丝蒂说。
“好!”
在沃森区,利亚的对外身份是尼禄瓦的姐妹,火种的成员之一。
米丝蒂应该只知道她的这个身份。
但当她们挤在小小的通灵屋中,啜着香浓的咖啡时,米丝蒂却一口叫出了利亚的另一个身份。
“老实说,你在网络上的形象令人惊讶!非常……不可思议。你,还有你的法术。”米丝蒂眨了眨眼,她的原生虹膜在烛光下突然闪过一道银色的光芒。
利亚惊讶地放下了杯子,陶瓷与木桌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尼禄瓦说漏嘴了?还是老维?”
“不,都不是,亲爱的,一开始我就知道了。你和你的朋友们,与世界完全没有任何联系的纽带,你们就像滴入水中的油一样显眼。”
“哦——”利亚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声音。
这就有意思了。
以利亚的经验来看,能察觉到她真实身份的人,通常都不是简单角色。
“所以,你是这个世界的神?”利亚试探性地问道。
“很早以前,确实有人这么称呼过我。
我是混沌中诞生的第一声啼哭,是众神与人类之母。
在苏美尔的泥版上,他们唤我宁胡尔桑伽;在埃及的莎草纸间,我是头饰鸵鸟羽毛的玛阿特;在希腊人的星空下,我是盖亚,是万物生长的根基。
我曾在安纳托利亚的山脊点燃第一簇灶火,也曾在黄河的淤沙中捏出婴孩的啼哭。
我有过许多名字,我在每个人类的聚居地都会降临。
在乌鲁克的集市上,我是分拣羊毛的妇人,指尖沾染着羊毛的温暖与尘土的气息;
在长安的巷陌中,我是熬煮药汤的老妪,药香弥漫间抚慰着病痛与哀伤;
在玛雅的羽蛇神庙下,我是为产妇接生的助产士,双手迎接每一个新生命的到来。
人类为我建起神庙,将我的金像供奉在祭坛,只为求得让孩童健康的一吻——无论何时,我始终在祭香与烛火间凝视。
当人类用双手垒砌房屋的基座,用歌谣哄睡哭闹的稚童,我的生命便在人类的呼吸中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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