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山北麓的乱石岗上,放眼望去尽是一片荒芜和凄凉。那些残破不堪、迎风飘扬的招魂幡,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血腥与恐怖。董卓身着重甲,他那双布满星纹的靴子无情地践踏着这片土地,每一步都发出沉闷的声响。龟裂的兽骨在他脚下嘎吱作响,而靴底则不可避免地黏附着一层厚厚的骨粉。仔细看去,那骨粉之中竟然还混杂着几片散发着寒光的青铜碎屑。这些碎屑正是昨日那场激战中,从伏后尸阵里崩飞而出的赤霄剑残片。尽管历经沧桑,但残片之上刻着的“亡秦”二字依然闪烁着令人心悸的血红色光芒。
与此同时,贾诩一袭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一阵突如其来的阴风从地底涌出,将他的黑袍猛地掀起,后背处新烙印上去的骊山地脉图也随之暴露无遗。这幅地图清晰地描绘了地下龙脉的走向,让人惊讶的是,它竟然与董卓身上那件星纹铠上的裂痕完美重合。而且,每条裂痕的尽头无一例外都准确地标示着汉帝陵寝所在的方位。
就在此时,貂蝉轻盈的身姿如鬼魅般闪现出来。她手中舞动着的冰蚕丝瞬间缠住了一块飘浮在空中的断碑。当目光触及到碑文上“斩蛇”两个大字时,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刹那间,那两个字开始源源不断地渗流出漆黑如墨的血液,滴滴答答地坠落在地上。
“将军,这乱石堆刚刚落下,只听得脚下传来一声巨响,原本坚实的地砖突然间轰然塌陷。紧接着,九具巨大的青铜棺椁缓缓浮现出来。棺椁表面精心雕刻的图案并非人们想象中的蟠龙,而是九条被拦腰斩断的白蛇。更诡异的是,每一条白蛇的眼睛部位都镶嵌着一枚玉玺碎片,此刻它们正与董卓身上的星纹铠产生强烈的共鸣,不断地震颤着,仿佛要挣脱束缚一般。
董卓的赶山鞭劈开最左侧棺盖,腐臭的罡风扑面而来。棺中躺着的竟非尸骸,而是堆叠的竹简,简上墨字遇空气即燃,火舌窜起三丈高,在空中凝成刘邦虚影:“后世窃玺者,当受白蛇噬心之苦!”虚影手中斩蛇剑直刺董卓心口,星纹铠裂痕处迸发的紫芒竟被剑气压得黯淡。
“刘三儿死了四百年还敢作妖!”
董卓暴喝震散虚影,五禽戏虎式骤然爆发,筋骨爆响如雷。他徒手抓住尚在燃烧的竹简,黑血顺掌心浇灭火苗,焦黑的简片显出血色篆字——“龙脉始于鸿门,断于霸陵”。蔡琰的焦尾琴忽在墓道口响起破音,她赤足踏过满地蛇蜕,怀中《史记》残页无风自燃:“将军快退!这是张良布下的八阵图残局!”
五更鼓在地底闷响,震得棺椁移位。
华雄的陌刀劈向右侧第二具青铜棺,刀刃触及棺盖的刹那,整座石岗突然倾斜。九棺如活物般滑动,棺底伸出百条青铜锁链,链头拴着的竟是被腰斩的秦兵陶俑——每具陶俑心口都插着半截汉剑,剑格刻着星纹铠裂痕的走向图!吕布的方天画戟横扫陶俑阵,戟风与青铜锁链相撞迸出火星,点燃了暗藏的地脉沼气。
“雕虫小技!”董卓星纹靴猛踏地脉节点,玉玺之力顺着裂痕灌入地底。紫芒过处,陶俑手中的汉剑突然调转剑锋,反刺入自身胸腔。贾诩的卦盘碎片扎入锁链缝隙,黑袍被气浪撕成布条:“将军,这些俑人体内灌的不是陶土......是当年焚书坑儒的儒生骨灰!”
伏寿的冷笑忽从地底渗出,残存的赤霄剑气在墓壁刻出血字:“董贼可知?你每修补一寸玉玺,便离高祖斩蛇的咒杀近一丈!”字迹未干,九棺同时炸裂,棺中喷出的不是尸毒,而是裹着《过秦论》残章的蝗群——每只蝗虫翅翼都烙着“楚虽三户”的谶语,口器淬着霸陵特有的砒霜。
貂蝉的水袖翻卷如云,冰蚕丝织成网罗罩住蝗群。丝线却被虫翅割裂,毒蝗扑向西凉军阵,士卒的铠甲竟如纸糊般被噬穿。蔡琰咬破指尖在焦尾琴上疾书血符,琴音引动地脉震颤,将半数毒蝗吸入突然开裂的岩缝:“将军,这龙脉早被赤霄剑改道......此刻我们脚下踩的,是刘氏皇族的怨气泉眼!”
三更时分,骊山地宫传来龙吟。
董卓扯开星纹铠前襟,心口裂痕已蔓延至眉骨。他徒手插入岩缝,黑血混着玉玺之力灌入地脉,硬生生将倾斜的石岗扳正。九具残棺突然拼接成巨鼎,鼎耳垂下青铜锁链捆住他的四肢——链上篆字“受命于天”正被伏寿的血咒侵蚀成“暴秦当诛”。
“哈哈哈哈哈!就凭你们这些个破铜烂铁,也妄图锁住本将军不成?简直就是痴人说梦!”随着一声怒喝,只见董卓猛然施展出五禽戏中的熊式,他那原本就壮硕无比的身躯瞬间肌肉暴起,犹如一头狂暴的巨兽一般。只听得一阵清脆的声响,束缚着他的铁链竟然被硬生生地挣断开来,四下飞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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