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为魔种,从来就不是你的错,不是吗?”
江恕行的神思纷乱,却被她这一句话拉回来。
他的视线落在她脸上,被她攥住的手都隐隐有些颤抖。
她在怜悯他呢。
江恕行为此感到无边的欣喜,只要她的情绪关于他,他都乐意承接。
无论是怜悯,怒火,甚至是恨意。
黑暗的童年时光永远在那里,在他人生中的一部分,不可抹去。
她探了一只温暖的手进来,把那个躲在角落啜泣的小孩揪了出来,轻轻拍了拍头。
“江恕行,实时好感度八十五。”
宋斩秋的手被他回握住,寒凉而有力的指节包裹住她的手,仿佛抓住了自己的救命稻草。
“更何况……将心头血给自己心仪的人,有什么不对?”
她扯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甚至逐渐流逝的寿数还让她的脸色少了几分血色。
江恕行闭了闭眼,封锁了多年的感情此刻冲破寒冰的桎梏。
他将她的柔荑握在手中,微微使力,她便落在他怀里。
宋斩秋讶异于他的大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江恕行的衣袍冰冷而光滑,她埋在他怀里,鼻尖全是他身上冷然的香气,夹杂着方才打斗时留下的血腥气。
他的掌心落在她的后颈,几乎是将她按在怀里。
“谢谢你,秋秋。”
“我……爱你。”
爱字深沉,是甜蜜,也是负担,他从来没有对她宣之于口过。
怀中的女人生命正在流逝,似乎要不了几天,她就要不苟于人世。
黑沉沉的想法几乎遍布满心,身为天帝,他有毁灭这里的能力。他的秋秋要离开人世,那就让这六界都为她陪葬。
可这个一向以毁灭为本心的魔种,却在这么多阴暗暴戾的想法里,抽出一个极其违和的想法。
他不想让她死。
江恕行冰冷的指尖描摹着她的眉眼,落到鼻尖,最后停在唇峰。
如此鲜活的她若是变作一片齑粉,就算是六界都死光,也无法让他的内心有半分慰藉。
体内的根骨隐隐作痛,它似乎永远在泛着疼痛,或许是因为本身就不属于他。
这个自私的魔种,在她唇上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一触即离。
他的唇瓣寒凉,像冬日里的一捧雪。
“江恕行,实时好感度九十。”
“放心吧,秋秋,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像从前一样温柔地对她笑,然而望进他的眼底,那里只有焦土。
三魂七魄无端失了一魄,哪里是那么好救的呢?况且那一魄还找不回来了。
宋斩秋望着他脸上的温柔,一时间有些恍神。
“还记得我的那根骨头吗?”
江恕行嗓音轻缓,又带着深深的眷恋,像粘稠的蜜糖,裹着必死的决心送到她的嘴边。
“我有办法,补你那一魄。”
他不待她回答,大掌环住她的脖颈,唇舌相触,将那黏腻的蜜糖推进她的唇瓣之间,不可反抗。
见不得光的爱如潮水般涌上,将那点为数不多的自我都冲刷走,又在不经意间回落,留下一地欲望的甲贝。
这个自私的鬼宁愿放弃自己的天性,也要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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