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她一面之后,就如饮鸩止渴,欲望难熄。
若是他们二人都求之不得便罢了,偏偏她青睐那个头脑简单的弟弟,叫他无论如何不能甘心。
神界从来没有出兵征伐他界的先例,江恕行上座主位,望着底下乌泱泱一片神仙,心思愈发繁杂。
他要将魔界踏平,再把她抢回来。
身为魔种,魔界该是江恕行的故乡,可那又算得了什么,六界覆灭与他也没有关系,他只想要这一个人罢了。
提议一出,诸神俱震,上座的天帝却没有一丝犹疑,言辞冰冷,丢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给你们三日时间排兵布阵。”
江恕行照例回到温室内,怔怔地望着那株牧灵草发呆。
他还记得幼时,母亲常带着弟弟去人间游玩,还会给他买那种甜丝丝的糖果,放在梅子碎里滚一圈,吃起来酸酸甜甜的。
这种糖果,江恕行只有生病喝药时才能吃到。
为了吃到它,他只能经常故意让自己生病,喝苦药也没关系,总之也能吃到糖。弟弟吃了几次,他就要吃几次。
彼时他还不明白母亲为何偏心,如今看来,大抵是为这魔种的身份。
后来母亲死了,仙宗里,大家也是一样的,只偏爱弟弟而不喜他。
宋斩秋于他而言,和幼时的梅子糖一样。
起初江恕行只是想利用她,可是她给了他从来没有得到过的东西。
他唯有撒谎,使心机才能得到她更多青睐。
江恕行看着那棵绿油油的牧灵草,眉目低垂,瞳孔没有聚焦。
那根仙骨痛了三千年,他就思念了她三千年。
宋斩秋就是在这种死亡凝视下回到牧灵草体内的。
三魂七魄齐聚,那仙草焕发出比从前更盛的灵气。
宋斩秋看着面前的男人,没有想到自己的运气如此之好。
他一天到晚没有别的事吗?就在这里盯着她?!
江恕行这五千年的日子也不是白过的,只一眼便发现了她的不同。
他方才黯淡的神色瞬间亮了起来,神色间笼罩的阴云也消散不见。
三魂七魄,这棵草已经可以变成人了。
而且,待她再变为人形,修为可能比从前还要好。
宋斩秋正在纠结着要不要变成人,以及第一句话应该如何开口。
眼前的天帝陛下却挑起一抹略带戏谑和宠溺的笑,他伸出象牙一般温润的指节,轻轻碰了碰她的叶片。
江恕行似笑非笑,目光深沉,却不点破,强行压下心头那份破茧而出的欲望。
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会吓到她。
不过她再逃,如今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三千年里,这棵牧灵草都是用他的心头血浇灌的。
江恕行已经用自己的血肉,将她的原身温养了一遍又一遍。她的根茎叶里,都流着他的养分,他的血。
不论她跑去哪里,江恕行都能找到她。
“今天的小草,好绿。”
宋斩秋此刻若是人形,定然满头黑线,可惜现下她是小草,表达愤怒的方式便是抖吧抖吧小叶子。
他早就发现自己神魂归位了,宋斩秋再演也没什么意思。
“叶子还会抖。”
“看起来很美味。”
江恕行的指尖勾勒着她的叶脉,这动作无端显露出几分涩情。
他的嗓音如同碎玉投珠,清越动听。此刻不复从前阴郁,言笑晏晏。
“还不出来吗?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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