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枝心一颤,连忙嗯了一声,在吴氏面前蹲下。
“……”吴氏深呼出一口气:“正院伺候的人太多了,日后用不着,你去跟他们说,想走的都可以走…留在我这正院也看不到前程。”
“王妃…”鸣枝听着心揪。
“去吧。”吴氏拍拍鸣枝,也露出一个笑:“嫁进来这半年,就跟日日悬了把刀子在头顶似的,如今没了也好,我也不想再去猜谁的心意,从前如履薄冰,之后,爱如何便如何,鸣枝,你该替我高兴才是。”
鸣枝眼底也包着泪,点点头:“奴婢明白,奴婢就是心疼您,殿下宠妾灭妻,您在府里的日子本就不好过,又还得替…大爷撑着场子…”
“……”吴氏呵呵笑,慢慢地,一声比一声轻快:“从前是我傻,操这么多心做什么?”
“哥哥若真有本事,该是他的东西谁又夺得去?什么娘家,什么倚仗,我如今成这样不都是因为他们?”
吴氏这模样看得鸣枝一愣。
吴氏又笑着说:“我和成氏打的交道虽不多,但也知道她不是个小气的,放心吧,她不会为难我…从此后,咱们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
吴氏是真的累了,这半年就没一日睡好过,如今这样也好,省的再操心。
“鸣枝。”鸣枝要退下时,吴氏叫住了她。
“晚膳让厨房多上些荤食吧,河蟹如今也肥了,做蟹酿橙正好。”吴氏朝鸣枝笑。
鸣枝愣了一瞬,随后眼眶有点红,但还是立刻哎了一声:“奴婢…奴婢这就安排。”
正院的安排传到成容耳朵里时,成容只是轻轻点头,没说什么。
“主子,厨房的人还来问是否按正院的要求来。”弗露在一旁补充着。
“谁来问的?”成容抬起头问。
弗露又说:“是管着灶台的王婆子。”
成容扯了扯嘴角:“主子的吩咐也不听,那便打她二十手板,罚一个月的月例银子。”
看人下菜碟倒是快,是想在成容跟前卖个机灵。
不过主意打错就是了,成容并没有想着刻薄吴氏的意思,没那必要。
闳稷晚间没来,不过倒是让周康过来了一趟。
“殿下说今日前院有事,他改日再来给侧妃念话本。”周康低着头回答。
只是小事罢了,成容总觉得闳稷把她想得太过小气了。
“我知道殿下事忙,只是如今夜里也逐渐凉了,你要叮嘱他穿衣,也别忙得太晚,你就跟他说褒儿也会心疼爹爹。”成容挺着肚子慢慢嘱咐。
“嘿,奴婢一定把话带到,侧妃的话殿下听了定会高兴。”周康笑呵呵地应着。
他这确实不是盲目揣测,去前院回话时,闳稷听了虽没说话,不过笑意都是挂在脸上的。
说什么褒儿心疼爹爹,闳稷知道,那是容容面皮薄,不好意思直说她心疼罢了。
成容是不是面皮薄暂且不知,她只知她如今已经有些苦不堪言。
无他,已被徐姑姑明令禁止少懒着了。
成容不爱动弹,加上能吃能睡,肚子到后来也跟吹气儿一般长得快。
胎大对妊妇不好,徐姑姑是严格盯着的。
如今每日都要让成容到外头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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