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一片沉寂,只听得见一些人急促的呼吸声。
谢睿硬着头皮道:“大帅,我军既然已经与严氏言和,夜袭其军,恐有违道义,传出去于名声有害。”
邹他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你闭嘴!”
谢睿察觉到了邹他眼中的一丝厌恶,顿时不敢再言。
一向唯邹他马首是瞻的何恭道:“自古兵不厌诈,严毅侵犯我境,掳走我民,又何曾讲过道义,大帅此举,正合用兵之道。”
李辩实在不愿参合此事,小心翼翼地道:“大帅,既然我军已经安全,又何必去招惹严毅,若是对方有所准备,恐得不偿失。”
邹他冷冷地道:“严毅将我民尽数掳走,以后我们吃什么,喝什么,难道坐吃山空吗此子张狂若斯,我若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以后还怎么在江东立足!”
众人都感受到了他心中的愤怒,欲言又止。
何恭附和道:“大帅说得对,这小子嚣张跋扈到了极点,把事情都做绝了,分明是不给我们活路。眼下正是两家罢兵言和之际,我军又多日闭门不出,严毅绝对想不到我们会在这个时候用兵,必疏于防备,我军正好借此良机将其击破,夺回被掳走的百姓。”
韦宽皱眉道:“此言差矣,严毅本就擅长偷袭,岂能没有防备”
何恭怒道:“敌军撤军甚急,连许多物资都来不及带走,怎么会有防备”
邹他叹了口气,说道:“诸位,我又何尝不知此行有一定风险但是常言道,富贵险中求。两家罢兵言和之际,乃是偷袭的唯一时机。对方如果没有防备,我军必然缴获极多,对方若是有防备,我军熟悉地形,又擅长夜战,未尝就没有一战之力。”
听闻此言,一些将领不禁点了点头,确实,他们还从未与严毅军交战过,只是被严毅击溃钱铜的战绩和骇人的军容吓住了,加上之前强敌环伺,内心绝望,这才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
但是如今既已和朱治结盟,危机消除,又有了倚仗,情况自然又不一样了。
而且邹他也没说错,他的这支部曲当初正是从深夜抢劫乡中富户起家的,夜战经验十分丰富。
邹他见众人面露意动之色,接着又道:“士可杀不可辱,今晚是唯一的机会,若是连尝试一下的勇气都没有,我等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我向尔等承诺,敌军如果有防备,我立即率军撤走,绝不耽搁!即便偷袭受挫,朱治军快则明晚就到,仁城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李辩有些担心地道:“大帅,虽说我们已经和朱治结盟,但世事无常,不可轻信,还需对此人多加防备才是。”
韦宽笑道:“这一点倒不用担心,朱治若是言而无信,江东诸豪杰闻而自疑,今后还有谁肯信他此人野心不小,绝不会做出此等自毁信义的蠢事。我观朱治不但会守信,还会效仿昔日燕昭王,行千金买马骨之事。”
“公令言之有理。”
邹他见众将逐一被说服,心里也是有了底气,不再迟疑,大声下令道:“即刻封锁全城,何恭,你亲自带人巡守各门,严禁任何人出城!今晚亥时,我亲统中军出战,诸将各领本部人马,随我剿除严贼!此战若定,缴获我只取三成,其余尽数分于尔等!”
众将互视一眼,大声应喏。
(兄弟们元宵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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