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毅眼底闪过一丝讶色。他本以为杜丘是和费沈两家沆瀣一气,又或是有什么把柄落在对方手里,才会将人放了,不想事情却是这样。
“下官不肯放人,他们便将亭舍围住,不许人进,也不许人出。到了晚上,又偷偷从院墙翻入,想要将人带走,被下官发现后,也不退走,就在犴狱门口将下官几人围住。”
杜丘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偌大一个汉子,险些哭出了声:“下官担心他们冲击亭舍,只得将人放了。”
严毅脸色铁青,站起身来,来回走了两步:“好得很!你就这么把人放了!你怎么还有脸待在这里!”
杜丘匍匐在地:“下官知罪!”
严毅握紧双拳,努力克制胸腔里的怒火,问道:“闹事的人你可认识”
杜丘忙不迭道:“领头的几人都是生面孔,其中一人被他的伴当唤做赵二哥,可能是费沈两家刚招揽不久的宾客。这几人现在还在亭内,下官知道他们的行踪。”
严毅命人唤来姒青和陈敢,将事情说了一遍,吩咐道:“你们即刻带两什骑卒,去将人擒来!”
姒青和陈敢抱拳应喏,带着杜丘大步离去。
三人出了卧房,陈敢点了二十个骑卒,二十三人二十三匹健马,扬起一片尘土,冲上官道,直奔亭内诸里中最远的安定里而去。
安定里的一栋两层阁屋内,赵平和三个伴当相对而坐,正在饮酒。
“二哥,此番做的好大事,你我兄弟以后当能在费氏立足了。”一个身材矮胖的伴当往嘴里塞着肉饼。
赵平仰头喝下一盅酒,伸手擦去嘴角的酒渍:“聚众围堵亭舍毕竟不是小事,否则费家又怎会让我们兄弟几人来干此间亭长也是个没眼力的,费家的事居然也敢管!费家落了面子,又岂会不在他身上找回场子,更何况还有一个沈家。”
矮胖男子嚷道:“咱们兄弟又没伤那鸟亭长一根毫毛,是他自己怂包放人。费家既然让我们在这里好吃好喝的住着,二哥你就别担心了。”
赵平想了想,闷声道:“等酬金送到,先去钱塘待几日。”
说话间,屋门被人推开。屋主孙恪神色郑重地走了进来,朝赵平抱了抱拳:“赵二哥,劳烦几位先换个住处。”
矮胖男子顿时不满:“昨日还说让我们兄弟几人安心住下,今日就让我们走,却是作甚!”
赵平轻咳一声,矮胖男子顿时噤口不言。
“鄙人和二哥一见如故,巴不得几位兄弟多住几日。只是方才收到消息,严毅今日突然去了葛栖亭舍,小心无大错,还是避一避为好。”孙恪作揖致歉。
赵平皱眉道:“可是那严白虎之子在下平日也听过一些有关此人的传闻,据说是一个不理事的浪荡子。”
“正是此子。”孙恪轻轻叹息,脸上突然露出一抹奇怪的神色:“若是以往,倒也不必把他当回事。只是此子今日突然杀了几个掠民的士卒,行事风格大异往常,倒也不能大意。”
“既如此,便换个住处,有劳孙君了。”赵平沉声道。
孙恪微微一笑,领着赵平几人往屋外走去。
与此同时,姒青等二十三骑已来到安定里旁边的一处树林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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